晨光熹微。
薛靖谦醒来时,只见她像只猫儿般蜷缩在自己怀中,修长的玉臂紧紧环抱着他,白瓷般的肌肤上红梅点点,长而漂亮的睫毛纤毫毕现,柔顺而妩媚。
昨夜,终究是心疼她一天的疲累,没有太过折腾……
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,正准备和衣下床去叫丫鬟来打水,一只柔白的纤手却?拉住了他里衣的衣料。没有什么力道?,几乎难以察觉。
“醒了?”
“世子爷要去上朝吗?”声音柔柔糯糯,带着慵懒的妩媚。
他听着不由失笑,又进了被子拥住她,亲了亲她的额头:“今日旬休,你忘了?”
程柔嘉睡眼惺忪,想了好?一会儿,才?点了点头:“恩。”
初八是春分,初十是旬休,陛下近来心情不错,索性把中间的初九也作为休沐日,郑家才?在郑太夫人生?辰当日办寿宴。不然按照惯例,应会提前过。
薛靖谦察觉到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拉过他的手掌,放置在她的腰肢上,委委屈屈地小声嘟囔:“这里酸疼得厉害……”
“娇气。”
昨夜怕她着凉,连上面的里衣都?未解,左右不过是案桌上硌了些……
宽大的手掌却?依言覆上去,指腹轻轻按揉着滑嫩的肌肤打着圈。
程柔嘉打了个哈欠,感觉腰身处的酸软缓解了些,自顾自地闭上了眼,欲要再度入睡,却?听那男人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:“饿了没有?”
“还早。”她含含糊糊地嘟哝,心想着看光亮,应该才?是辰初,不急着用饭。
“可我……尚未吃饱。”他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来,下一瞬绵密热烈的吻复又落了下来,她颤了颤睫毛,瞬时睡意全无,试图阻拦自己方才?引狼入室带入的祸端,到底无济于事。
幔帐下的呼吸重新?混乱灼热起来。
不多时,满室水.声,榻下被溅湿的素白鞋袜在晨光下熠熠生?辉。
*
天光大亮时,丫鬟们才?低头抬着水进来,复又匆匆离去。
她面色酡红地任由他抱着进净房沐浴,连手指都?不想抬。
良久之?后,才?喊丫鬟进来摆饭。
程柔嘉见他仍神?采奕奕,不见乏累,自己却?乏软得很,暗暗扁了嘴。
吃了几筷子,忽地想起一事来,笑道?:“……族兄月初来了京城赶考,如今正住在父亲从前购置的宅子里,明日我想去探望一下。”
说的正是来参加会试的程昱之?。
薛靖谦从前未听过她提起,不免有些讶然程家族中能有这般精进的子弟。倒是一桩好?事,她娘家越强盛,遇到的阻力便会小一些,便点了点头,嘱咐道?:“出门记得带上徐妈妈,免得出什么事端。”
虽然是族兄,但严格算起来也是外男,若不是她眸中带着想见娘家人的雀跃,他宁可让那程昱之?递拜帖进门拜访,隔着一道?屏风说说话便是了。
见他答应得痛快,她不由展颜一笑,眸中星星点点的璀璨。
见丫鬟出门去端清水和帕子,他忍不住又拢住她的腰,吻了吻她的眸子,旋即装作无事发生?的样子,继续低头喝着羹汤,仪态从容。
饭毕,薛靖谦要去给?侯夫人请安然后出府办事,看她这般模样,便将她抱起来放入床帏中:“先好?好?歇息吧,请安的事,午后再去也无妨。”
她点点头,似是困倦地阖上了眼。
脚步声远去。
她眼睑颤了颤,缓缓地睁开眼下了榻,在箱笼里翻找片刻,拿出青色的瓷瓶。
犹豫了片刻,还是含下了一粒赤色的药丸。
虽然他允诺了自己可以怀孕,可眼下,并不是最佳时机。
一者她年纪尚小,早早有孕生?产时会极为艰难;二者,如若发生?了什么变故,她亦不想被腹中的孩子推着向前走。
她亲手做出的避子药并不伤身,但亦有嗜睡的副作用,放下瓷瓶,眸底的倦意便再掩不住,她赤足踏上床梆,入了锦衾,呼吸很快绵长均匀起来。
*
到下午时,程柔嘉去给?侯夫人请了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