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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、自作自受(2 / 2)


不知道是不是拉车拉得久了,手还有点抖。

要想躲,沈南瑗早就能躲开,可她?想看白秋寒接下来要做什么?。

然而眼下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,“姨母,不是说?让我帮忙么?,你为何拿刀子对我?”

“你这样便是帮忙了。”白秋寒笑得渗人,“只要你乖乖的,我还能赏你个痛快,且看你在你那好舅舅心里值不值钱了。”

沈南瑗一凛,心道果然。

白秋寒走投无路,想通过绑架自己来威胁朗华。

白秋寒挟持着沈南瑗穿过了弄堂,又?拐了个弯,推着她?进了旁边的宗祠。

沈南瑗往里头一看,林立满满的牌位都是姓白,一目了然。

居然是白家的祠堂。

白秋寒本就约了白昊华在祠堂见。

还没?过去半柱香的时间,朗华的身影便急匆匆而至,后面跟着的随从一露脸,就叫白秋寒顿时收紧了匕首,牢牢抵住沈南瑗的脖颈。

“朗叔……”那个叔叔,沈南瑗叫的艰难。她?还是很意外的,没?想到朗华真的会来,还以为来的人是那个假的白昊华。

毕竟戏是要做的全面。

“白秋寒,你挟持的是你自己的亲外甥女,你要还有点人性?,就想想淑华是怎么?对你的,再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,你怎还能这样去对淑华的孩子!”朗华的声音里透着寒冰。

白秋寒倏然眯起了眼,瞬间把注意力从随从那里转移到了朗华身上,“真的是你——”什么?商会的副会长,沈南瑗那声朗叔叔,她?已经反应了过来,自己竟是被这样给骗过去了!

“放了她?。”朗华道。

“除非你肯放过我!”白秋寒毫不退让,仿佛因为受到了蒙蔽而恼羞成?怒,“白昊华,你怎么?敢这样对我!我是你妹妹,你让人这样糟践我的名声,还有白家的名声!”

“从你对淑华送那碗药开始,爹就不承认你是白家的人。”

白秋寒声音陡的颤抖起来,“爹知道?”

朗华满面霜寒:“就因为爹的一念仁慈,反而让白家蒙难,爹在九泉之下都未必能安!”

“不是我!是你们顽固不灵,把白家给败了的!”白秋寒矢口否认,“我只不过拿了我该拿的,害你,害白家的是沈黎棠,是白淑华引狼入室,你怎么?不去找她?问罪!”

朗华居高临下,一双眼睛平静睨着她?,还带着一丝对惨败者的悲悯。

而后他将?注意力放在了沈南瑗身上,仿佛溢出了一声低微的叹息。他是见过沈南瑗身手的,眼下的局面除非她?自愿,否则怎么?可能呢。

想到其中?缘由,朗华无奈之余,又?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实?在是聪慧。

朗华带给她?的震颤,比那个假的白昊华更甚。

那是直面的寒冷,朗华的身上还有她?父亲一般的威严,让她?心生畏惧。

可她?不死心,自认为手里捏着王牌。

王牌却在这时候出声问,“白秋寒,我娘到底是怎么?死的?”

“被你克死的!”白秋寒的声音里满是恶毒。

“不是难产,那碗药是什么?药?”沈南瑗就像是执拗于答案的孩子,只质问这一桩。

“你想知道?反正你们都快死了,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。药,是止血保命的,可是,我让人掺了红花,一碗下去当场就毙命。这世上再也没?有白淑华了,那个讨厌的女人终于死了,你知道当下得知她?的死讯我有多开心吗?”

白秋寒莫名激动了起来,“从小我就活在她?的阴影下,爹疼爱她?,大哥也偏疼她?,正经的嫡出多了不起,什么?都是她?好,可她?有什么?好!不止任性?,眼光还差。我恨她?,我恨这个虚伪的家!”

白秋寒像是发泄多年的郁闷,但听上去更像是一个人扭曲的不平衡心态,自怨自艾罢了。

“就为了一幅破字画,爹得罪了龙家,我们家才没?的啊!我不拿那些,那些也会落到龙家手上,我有什么?错!”

“砌词狡辩!”

白秋寒似乎意识到自己说?了太?多,端紧了匕首,“那就不活废话了!白昊华,想要沈南瑗的命,就送我离开泷城。”

“不可能的。”沈南瑗道:“你害死了我姆妈,就算别人会放你,我也不会的。”

白秋寒的脸色倏然变了,不知道明明受她?挟持的沈南瑗,为何还敢说?出这样的话语,她?手臂一抖。

朗华顿时紧张了起来。

白秋寒的匕首,又?往沈南瑗的脖颈上强压了几分力气,“你闭嘴。”她?大吼。

沈南瑗一手极快搭上她?的手腕,一个叩击,匕首咣当一声,落在了地上。

沈南瑗的手劲儿跟当惯了家庭主妇的白秋寒,相差可多了去。

白秋寒压根就不是沈南瑗对手,但她?是抱着和沈南瑗同归于尽的心思,孰料一个崴脚,往后踉跄倒在了台阶上,后脑勺着地,只听咔吧一声,好像有骨头断裂的声音。

白秋寒的第一反应是爬起来,谁知,只是爬了一半,再一次重?重?地摔在了台阶上。

双眼一翻,晕死了过来。

——

听说?白秋寒瘫痪了,就是摔断了脊柱,再也不能动弹了。

这让沈黎棠惊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他连续两日都没?有去上班,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了书房里。

谁都不愿意见,除了管家和严三?娘,即使是沈芸曦或者沈芸卉给他送饭,他也死活都不会把门?打开。

就连严三?娘都不大清楚,沈黎棠怎么?了。

整个沈家,恐怕就只有沈南瑗能猜测到七八分的样子。

李氏偷偷向她?打听。

沈南瑗冷笑了一声,道出了四个字“做贼心虚”。

可这还不够,那个白秋寒是完蛋了,可是沈黎棠还没?有受到应有的报应。

沈南瑗不知晓朗华下一步还会做什么?,不过,她?相信,他绝对不会饶了沈黎棠。

她?是一副看戏的心情。

难得,不用她?出手,这些个坏人一个一个全都被收拾掉了。

就是不知道杜聿霖要拿那个严三?娘怎么?办!

沈南瑗也懒得去打听,闲着没?事儿,跟小松鼠似的,买了很多干果,又?买了两本话本子。

她?总有一种错觉,就是自己把那两本话本子看完,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。

李氏无意中?瞧见了话本子里头的插画,臊红了脸,点着沈南瑗的额头教训,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?能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!”

沈南瑗不以为意,心想这算啥,比这劲爆的都看过。

不过这儿的人也是奇葩,好好的一本《聊斋志异》,加了几幅香艳的插图,生生就掉了档,也难怪李氏会误会了。

沈南瑗存了故意逗弄李氏的心情,指着话本子上的内容道:“这里头的爱情缠绵悱恻,别提有多动人了。”

正说?到这里,只听楼下的大门?咣当了一声。

沈南瑗赶忙探头去看,只见严三?娘包的严实?的很,大围巾捂脸,只露出了两只眼睛,上了一辆黄包车。

这个女人好几日都没?有出过门?了。

一旁的李氏道:“四姨太?又?出去了?可能是回家看孩子吧!”

沈南瑗冷笑,心说?她?哪儿有孩子在这里啊!

不过那个严三?娘去干了什么?,她?一点儿都不好奇,反正她?想知道的话,可以随时知晓。

当然,这多亏了杜聿霖的调查科。

一开始她?是抵触过的,可调查科的便利,让她?一用,宁肯自己啪啪打脸,也要继续用下去。

严三?娘出了胡同,直奔邮局。

她?有一个大发现,还是从沈黎棠那儿得来的。

严三?娘跟邮局的小哥借了纸笔,写?下了电报的内容。

那小哥面生的很,长的白白嫩嫩,还有一双清澈如泉水一样的眼睛。

整日迎合沈黎棠那个老货,让她?身心俱疲,她?将?纸笔还回去的时候,给小哥递了一串的眼波儿。

到底是年轻脸皮薄,小哥儿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。

严三?娘风情一笑,扭着身子正要出门?,却被迎面走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。

她?不悦地道:“你眼睛……”

那个“瞎”字并?没?能出口,严三?娘便说?不下去了,她?低了头去瞧,只见一把黑漆漆的木仓,正抵在了她?的肚子上。

此时,她?想去掏自己藏在后腰的木仓,显然来不及。

“你想干什么??你可知道我是谁吗?我是沈副部长家的四姨太?!”严三?娘搬出了沈黎棠,还做出了一副“你谁啊有病”的样子。

熟料,那女人扯了嘴角笑,声音不大,但明显透着愉悦:“抓的就是你,严蕊。”

严三?娘一听她?报出了自己的本名,先前?还存的一丝侥幸,彻底没?了。

她?才刚想动弹一下,后腰处又?抵上了一个硬物,她?回头一瞧,正是那个邮局小哥。

小哥的手里拿了一个帕子,精准地捂住了她?的口鼻。

接下来,严三?娘连喊声“救命”的机会都没?有,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像她?这样训练有素的细作,在被捕时咬毒自尽是必然。

人还没?有送进营所内里的大牢,已经有专门?的军医检查了她?的身体,就连每一颗牙齿都没?有放过。

排除了所有能□□的地方。

严三?娘醒来的地方,幽暗阴森,还有一股子霉味。

她?的双脚和双手都被戴上了镣铐,就连那身碎花的旗袍,不知何时也换成?了囚服。

此时此刻,她?没?有哭的心思,而是在想,她?是什么?时候被杜聿霖发现的。

然而她?并?没?有思考很久,她?听见了军靴的声音,那些人势必要从她?的口里挖出很多东西。

严三?娘一阵惊慌,使劲咬了咬牙齿,可是那里什么?都没?有了。

她?这步死棋已然死了个彻底。

四姨太?说?好了出门?两个小时就会回来。

可是这都到晚上了,人还是没?影儿。

沈公馆的管家一脸愁容,在沈黎棠的书房外傻站了很久,终于还是叩响了房门?。

“谁?”沈黎棠带着惊怒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“我!”管家唯唯诺诺,“老爷,有个事要和您说?一下……就是那个四姨太?,中?午就出门?了,到现在还没?有回来!”

书房里很久都没?有传来沈黎棠的声音。

管家心想着,不管怎么?着,自己算是知情上报了。

正要转身,只听房门?“吱呀”一声,从里间打开了。

这才几日啊,好好的老爷,就变了一副模样。

至少老了十岁,原本黑乎乎的头发,竟生出了许多白的来。

管家来不及感慨一句“老爷你怎么?了”。

就听沈黎棠瓮声瓮气地道:“滚吧,都滚吧!全部都滚!大难临头各自飞了!”

“老——”管家不知所措,话都还没?有出口,“啪”的一声,房门?又?关住了。

这些日子,管家吃闭门?羹,已经吃习惯了。

沈南瑗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。

管家和沈黎棠的对话,她?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。

严三?娘的去向,她?猜测八成?是杜聿霖那儿把人给抓了。

如此最?好,没?了严三?娘这个障碍,她?可以做一些十分有趣的事情。

沈南瑗从李氏的房间里翻出了一块白布,在身上比了比,正好。

李氏不明所以地问:“南瑗,你要做什么?衣裳,我给你做!”

“嘘!”沈南瑗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一番捣鼓后才神神秘秘出了门?。

夜深。

钟摆滴答滴答。

家里的人早就睡下了,四周寂静。

每个夜还不都是这样过的,可沈黎棠这阵子睡睡不好,吃吃不好,整个人都仿佛是只受惊的鸟雀一样,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受不了。

他总是能够听见有什么?东西在凿门?似的,声儿不大,却扰人的紧。

沈黎棠一开门?,就看到“嗖”的一个白影子飘了过去,冲向走廊尽头,愣了半天才开始浑身发颤。

从头到脚都感觉冷飕飕。

“子、子不语怪力乱神。”他颤巍巍说?完,却再没?了下楼的勇气。只是重?新回了房间,砰的一下死死关上了门?。

“没?有的,不会的,那都是编出来的。”沈黎棠一个人碎碎念着,可越是念,后背越是凉。

他猛地一个转身,就看到窗户开着,风呼呼往里头灌,立马走过去关了窗子。

‘咔哒’刚一上锁,没?了冷风直吹,这才仿佛是躲到了一个安全环境里,稍微放松了下来。

正要松口气,灯却啪擦跳了两下,整个房间倏然陷入黑暗。

“啊——”

沈黎棠鬼吼鬼叫的声音一直传出去了很远。

不是没?有人听见,管家那儿都已经坐起来了,想起老爷这么?多天的脾气,干脆又?躺了下去。

没?谁愿意大半夜不睡觉,挨顿骂。

“你……就是……叫……破喉咙……也不会……有人……听到……”随着透进来的浅薄月辉,一个女人出现在窗帘侧,悄无声息,又?怨气十足。

沈黎棠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光线,就被眼前?一幕吓得魂飞魄散。“淑、淑华……”

只见一个发白的影子,立在月光下面,头发披散着,一张连煞白煞白,像极了淑华那张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脸。

而‘女鬼’说?的那一句话似乎起到了暗示的作用,沈黎棠果然不再大喊大叫,而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,向后缩着,像是惊弓之鸟。

原主的容貌本来就有七八成?像白淑华,沈南瑗扮起来毫不费劲,“沈黎棠,你为何要害我……”

“不,不是我,我没?害你!”

“苏茉莉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,她?说?,罪不能她?一个担了,你得下去陪她?……”

“是她?,是她?害得你早产,是她?害死你,跟我没?关系!”

“沈黎棠,你可真是薄情啊,若不是你与苏茉莉苟且,怎会有后面的事!我白家待你不薄,你竟敢如此负我——”

一股骚臭味传来,沈南瑗皱了下眉头,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黎棠,只见他那坐的地方,渗出一滩水迹。

可把沈南瑗给恶心坏了。

沈黎棠却骨碌一转,跪在了她?的面前?,“淑华,是我,是我鬼迷心窍,你大人大度,别再缠着我!”

沈南瑗站得偏了点,没?让他对着自己磕头。虽然极不想承认,但这人是原主生父这件事情改都改不了。

“你且说?说?你如何鬼迷了心窍,谋我命,谋我家财……”

约莫半个钟头后,沈南瑗打开房门?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,神情冷肃。

她?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录音机,里头收录了沈黎棠的认罪口供。

有了这个,沈黎棠很快就会和白秋寒一样,一败到底。

作者有话要说:随机红包包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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