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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1、指日可待(2 / 2)


白秋寒更加料不?到,朗华没有找到,她已经有了?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。

她知道那个约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,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,就是先诓住一群唯利是图的商人,再用这些商人作为资本,去和政府谈交易。

紧跟着纺织厂成立,而?得来的效益,可是实实在在地落入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
白家的那些地和铺子,若是她可以买卖的话?,她早就出了手,哪里还会不?辞辛苦,年年跑回来收租。

这些个不能挥霍的东西,想当初都是那个沈黎棠挑剩下的。

他挥霍完了?自己手里的那些金银,现如今还想打她的主意。

哼,地和铺子没有白家祖传的白玉扳指印章,她就拿不到地契,可如果是政府征地呢!

时间紧迫,白秋寒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。

毕竟那个沈黎棠会像条恶狗紧追着她,不?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。

白秋寒花了六七个小时的时间,在她自己下榻的万国酒店的房间里,和约翰谈好了入股的份额。

这六七个小时,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谈到其他的东西,比如?说工厂的构架以及工厂的营运。

他们就像是两个空谈家,咄咄逼人,互不?相让。一直在争论的就是份额,以及如何?去让政府尽快出文征地。

白秋寒被人拿捏住了七寸,用了整整一条街的铺面才换来了纺织厂百分之十五的股份。

她仔细算了?一笔账,如?果纺织厂能够当年盈利百分之十的话?,也就是说她当年能够拿到的利润也就相当于租铺子的钱。

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合算,因为有一定的风险。

可这样的话?,能让那些铺面真正地变成活的,最后的利益真正的落入到她的口袋里。

而?不?是像现在这样,她一直在做一个代管的管家。

还要和沈黎棠那样的无赖周旋。

凌晨,第一缕太阳照进屋子的时候,白秋寒和约翰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?。

约翰很是高兴,举了一旁的红酒道:“夫人,为了我们的合作,干杯!”

白秋寒捂了?捂跳疼的额角,这些年,她养尊处优,何?时像这般费过心力。

她摆了?摆手道:“约翰先生,您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。六个小时之后,我要看到政府发布的征地公告。”

约翰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红酒,“OK,美丽又心急的夫人,我这就去见董市长。”

约翰拎起了?一旁的西装,送了?白秋寒一个飞吻,迈着大步走了出去。

房门咔吧一声关上,白秋寒呻|吟了?一声,闭上了?眼睛。

不?管下午和沈黎棠见面会发生什么,她得先补个觉才行。

——

沈南瑗发现,自打沈黎棠和自己谈过话?后,他就一直保持着昂奋的状态。

不?晓得是不是他这个人的劣根性,被接二连三的失财给刺激了?出来。

总之,现在的沈黎棠和半年前的,完全不是一个样。

他焦躁不?安,甚至连一贯维持的风度,都不晓得跑去了哪里。

一大清早,沈黎棠就喝上了?红酒,虽然喝的不?多,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喝的太多,还有宿醉,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醉眼迷离。

他一见她下楼,就拍着沙发扶手说:“南瑗,我跟你说,今天爹说什么都要把属于你舅舅的财产替你争取回来。”

一股子烟酒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沈南瑗不?自主地蹙眉,没有理会他的这一话?茬,道:“爹,我有事?要出门一趟,吃完午饭后回来,不?会耽误下午的事?情。”

沈黎棠原本不想答应的,可也说不好为什么,一对上沈南瑗的眼睛,他不?由自主有些心虚。

实际上,不?光是对待她这样,就连对着沈芸曦和沈芸卉,他也有一股子没来由的心虚。

他弄死苏氏,明明是苏氏先给他下毒!

想到这里,沈黎棠的脑子里似乎是出现了?幻觉,一个又一个的苏氏,打他的脑海里跑来跑去。

他猛地一摆手,捂着头道:“滚,滚,滚!”

缓了?好久,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,沈南瑗已经不?在眼前了?。

“南,南瑗呢?”

李氏悄悄地撇了?下嘴,道:“不?是老爷说让三小姐滚的。”

沈黎棠噎了一下,又举起了?手边的红酒,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了?一杯。

沈南瑗一出了沈家,呼出一口浊气。

怪不得那个沈芸卉一逮住机会,总往外跑,就沈家这般模样,赖好有些思想的人,都会受不?了?。

她其实没什么要紧的事?情,只是不想在家呆而?已。

可又有些漫无目的,也没有叫车,一路走走停停,买了块油炸的糍粑,喝了?碗豆腐脑,仔细辨别了方向,才发现自己快到圣约翰学校了。

说起来,在圣约翰的日子,是她来到泷城,过的最放松,也最惊心动魄的。

算一算时间,她过不?了?几天,肯定还要再跑。

不?知是怀了?缅怀的心思,还是其他的,沈南瑗没有停下步子,直奔圣约翰。

路过那几家书店,只是下意识回了?下头……猜,她看见了?什么?

上回,她想要跟踪沈芸卉来着。

却被杜聿霖半道劫走了?自己。

这回,老天作证,她可真的不?是在跟踪沈芸卉。只是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,下意识就隐藏了自己。

沈芸卉就坐在书店橱窗的里面,穿着粉色的大衣,显得少?女的身上有一种很温润的柔和。

沈南瑗觉得奇怪,她从没有在苏氏的子女身上,看见过这种感觉。

她低着头正在看书,只是会在翻书的空隙,抬头看一眼门前……似乎是在等什么人。

不?多时,一辆黄包车停在了书店的门前。

沈芸卉微笑着,站了?起来。

走近书店的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,沈南瑗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正脸,却还是认出了他的身形。

沈南瑗再没了看下去的心情,一转身,连学校也没去,急匆匆地离开。

马路的旁边,几个黄包车夫在那儿聊天。

“你几天拉了?几趟?”

新加入的车夫说:“我今天就拉了?这一趟,不?过刚刚那位去了书店的先生,来这儿之前还去了好多地方。这一趟活,顶我跑五趟了?。”

沈南瑗二话?不?说,就冲着那新加入的车夫招了?招手。

车夫拉着车向她跑了?过来,“小姐去哪儿?”

“总府路!”

“好嘞!”

沈南瑗坐上了?车,紧盯着车夫的背影,似不经意地问:“嗳,你刚才是不是去过总府路?”

“去过,我从柳岸胡同拉了?那位先生,先去了总府路,又绕路去了?一趟梨园,才来了这里。”车夫很活络,说到这里,问她:“小姐问这个是有什么事?情吗?”

“哦!没有,我就是想知道总府路上那个卖桂花糕的老婆婆出摊了?没有?”

“那个啊,我还真没有注意。”

“没关系,一会儿到了我自己看。”

沈南瑗抿紧了?嘴巴,不?再出声。

那柳岸胡同,紧挨着井岸胡同。

沈芸卉若是想和安禄幽会,直接去柳岸胡同多好,何?必大老远跑到圣约翰这里!

沈南瑗想不通,可她懒得去管别人的闲事。

对待沈家那两姐妹,她的原则就是,她们不?来惹她,便相安无事?。

就算苏氏和沈黎棠罪大恶极,也和她们的子女没有多大关系。

但若是谁挡了她开溜的路,那就鬼挡杀鬼,魔挡杀魔了?。

眼看着快中午十二点钟,沈黎棠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暴怒地说:“南瑗,怎么还不?回来?”

李氏还在屋子里,便听见沈黎棠咣当摔了?手里的酒杯,紧皱着眉头,正要上前,却被银霜拉住了。

银霜悄悄地摇了?摇头。

就是这时,严三娘从外面进来,道:“老爷,消消气啊!”

还别说,现在的这个家里,敢劝沈黎棠的,也就只有严三娘一个了。

沈黎棠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面,严三娘替他顺了顺后背。

就是这时,家里的电话很突兀地响了?起来,银霜赶紧跑过去接。

“老爷,是三小姐。”银霜道。

“她说什么?”

沈黎棠没好气地问。

“哦,三小姐说她现在就在万国酒店的大堂里,让老爷待会去的时候,直接去大堂找她。”

沈黎棠一听这话?,尽管还皱着眉,但是心里的气倒顺了不?少?。

只要不?耽误他的事?情,这个女儿还是要纵容一些的。

沈黎棠和白秋寒约的是下午两点见面,他一点钟就出了门,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顶破的胡同,接了白家的堂叔。

说起来,这堂叔和白秋寒堂的有些远了?。

只是白家原先是打天京迁回来的,钱财众多,认亲的当然也多。

白老爷打着有个依托的心思,认下了?许多穷亲戚。

若不是想要压制白秋寒,沈黎棠断不会和这样的穷货来往。

白家堂叔白从安,一上了?汽车,便搓着手道:“沈部长允诺我的……”

“放心吧,一定算数!”沈黎棠语气不?善地说。

白从安咧着嘴,干笑了?两声,便闭了口。

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到了万国酒店。

果然在大堂里见着了?沈南瑗,沈黎棠没在外人的面前指责她到处乱跑,只寻了?个位置,坐等两点。

白秋寒是踩着时间,不?紧不慢下的楼。

刚才,她接到了约翰的电话,市长亲自下的文书,即时生效。

她对着镜子笑了?好一会儿,这才收敛了?愉悦的心情,故意冷着脸下楼。

若说原先沈黎棠对白秋寒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绮念,那么现在什么绮念都没有钱可爱。

他顾不上欣赏白秋寒的妖娆身段,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,“秋寒,今日堂叔也在这里,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你哥哥那些铺面的事?情。”

“好啊!”白秋寒瞥他一眼,端庄坐下,想着一旁的白从安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了?招呼。

这个什么堂叔,白秋寒一点影响都没有。她年幼的时间,就是个不?怎么受待见的庶女,被亲妈养的略微有些小家子气,她爹一向不?爱让她见客。

说起来,她能变成现在这样了,还多亏了她那个好姐姐。

她的一举一动,都是仿造了?好姐姐学来的。

这也是她讨厌回泷城的原因,就是一碰见那些个故人,总是会让她想起不?堪回首的过去。

那厢的沈黎棠已经进?入了正题:“我其实也是为你着想,你为兄长打理产业,年年都要从镜澳大老远地赶回来,舟车劳顿,又是何必!如?今,南瑗已经长大成人,将来又有督军府庇佑,那些产业交由她来打理,最好不过,也省的你一个远嫁的女儿操心了?!”

这话?说的,白秋寒真想说他不?要脸。

可她涵养不是那些个市井女人能比的。

白秋寒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,似是不知要怎样应对。

沈黎棠看在眼里,得意不已,接着又道:“反正都是替兄长保管的家业,怎么?秋寒如?此为难,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?”

白秋寒故意顺着他的话?道:“不?瞒姐夫说,确实是有隐情!”

“哦?”沈黎棠看了?一眼白从安。

白从安知道这时候是自己发挥效用的时候了?,为了那一根黄鱼,他皱着眉头道:“侄女啊,咱可不能昧着良心吞了?你兄长的钱。”

都这时候了?,白秋寒觉得示弱的效果做的差不多了?,忽地挑了?下眼皮,开始反击:“姐夫和堂叔误会了?,我的意思是,这往后啊,我也不?需要再从镜澳大老远的回来了,因为这地啊……”

她故意停顿了一下,等着沈黎棠和白从安的眼睛紧盯着自己,再一扫那边的沈南瑗,略有些惊奇。

沈南瑗的目光并不在她这里,微微翘起来的嘴角,似乎还带了嘲弄的意思。

白秋寒分了?下神。

沈黎棠急吼吼地问:“地怎么了??”

白秋寒这才冷着脸继续道:“姐夫在政府部门工作,难道没有听说吗?政府啊要征我们白家的地。那地虽在我大哥名下,但即使我大哥现在在这里,也没法子反抗政府……对吧?”

突如?其来的变故,让沈黎棠傻了眼睛。

政府征地?

他可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。

可,那个白秋寒也不?会傻到那种程度,拿那种没有边际的事?情来糊弄他!

白秋寒见他不?语,凉凉的声音,再次响起:“姐夫,如?若不相信,可以去政府打听。不?过政府也不?是白征的,每间铺子给一条黄鱼。白家一共还有二十三间铺子,一共二十三条黄鱼,我可是都要存到用大哥的名字开的账户里。所以,这往后啊,我就不用再两头跑了?!”

——

沈南瑗和沈黎棠就跟被人扫地出门一样,什么好处没捞着,灰头土脸的。

哦,真正灰头土脸的应该是沈黎棠,也不?知道是酒精糊了?脑子还是怎么回事?儿,在白秋寒面前节节败溃。

自己的脸皮都没有了?,却顶点好处都没有捞着。

这段数差的可不是一丁点儿。

沈南瑗假装什么都不懂,有沈黎棠在前面吸引火力,跟她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。

临走出万国酒店的时候,沈南瑗回了?下头,正好瞧见那白秋寒拿手帕捂了?嘴,笑弯了眼睛。

沈黎棠差点就岔了?气,一间铺面就值当一根黄鱼,市价可比这贵多了?。

而?且就在这节骨眼上,委实不?得不?让人多想,是不是白秋寒从中做了?些什么。

他看了?看一脸‘茫然’的女儿,再看了?看自个请过来的白从安。

白从安可不会管事情成了?没成,他念着沈黎棠允了?的好处。

“沈副部长,我今个儿是告了?假出来的,你可……”

沈黎棠一凛,暗瞥了一眼沈南瑗,连忙截断了道,“白堂叔,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坐着说。”意思再明显不过,他可不想被外人在沈南瑗的面前揭开了?脸皮。

沈南瑗像小鹌鹑似的可怜杵着,实在是因为外边的天太冷了。

果然,沈黎棠就摸了二十块钱让她自个坐黄包车回家去。

“爹,堂叔公慢走。”沈南瑗乖巧地送别两人,抽了抽快要冻僵的鼻子。

她再回头看了?一眼万国酒店,那白秋寒已然不见了?身影。

这个女人委实不?简单。

征地的事?情,不?用她去打听,沈黎棠一定会去查出真伪。

但她既然能这么说,多半就是真的。

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?情?若不是巧合的话?,难不成征地还是白秋寒一力促成的?

这才不?过一天一夜的时间,若当真是她促成的,可就有意思喽!

沈南瑗的目的其实与沈黎棠不?谋而?合,她也想拿回白家的那些铺子。

倒不?是她贪财,就是觉得好人不?知所踪,坏人生活美满,她替原主受不了?这口窝囊气。

可这政府一征地,她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?。

总不能跑去找杜聿霖,说:嗳,你去叫那个董志昌收回征地的公告书!

她的脸兴许很大,但她没准备这么用。

想起那天杜聿霖说的要让自己欠他很多的话?,她的心情也是微妙的要命。

沈南瑗原本是想走到街对面,再叫黄包车。

就是她下了?台阶的瞬间,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跟白秋寒一起从万国酒店的大门走了?出来。

幸好她的反应快,一扭身子就躲在了柱子后面,目送着两人一块上了?门口的那辆小汽车。

那人她好像见过,上回在万国酒店碰见朗华的时间,朗华就是和那个老外在一起。

“阿嚏——”沈南瑗被冻得打了?个喷嚏,拢了拢大衣,回头想找黄包车。

却一头撞进?了?一个宽厚的胸膛里,顿时给吓得一个机灵,身子不?受控制地向后仰。

在跌向花坛之际,腰身就被人牢牢地握住了?。

她一抬眼睛,撞进?含着笑意的眸子里。

沈南瑗没好气地说:“你不?在家里好好养伤,到处乱跑做什么?”

她其实是问,这厮是不是在跟踪自己!

可转念一想,杜聿霖应该没有那么闲。临到嘴边的话?,就换成了?其他的。

杜聿霖一听,眼睛都笑成了?月牙形。

心想着,果然是付出就有回报,这小东西已经知道担心他了?!

离心甘情愿地被他压,指日可待!

作者有话要说:随机红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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