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天,到晚上十一点才完全黑下来。不过在此之前,增援宾达索夫上校的第1139团和坦克营都及时地赶到,他们在炮兵营的炮火配合下,成功地粉碎了德军的反击,使宾达索夫团站稳了脚跟。
由于第1139团到目前为止,上级都没有委派新的团长,全团的工作是由团里的副参谋长在负责。为了便于指挥,在战斗一结束,索科夫就给宾达索夫打去了电话,他在电话里说:“上校同志,从现在开始,第1139团和坦克营都归你指挥。明白吗?”
“明白了,师长同志。”宾达索夫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乐得嘴都合不上了,他对着话筒说道:“我向您保证,不管德军发起多少次进攻,我们团都将坚守在现有的阵地上,绝对不会后退一步。”
“上校同志,”宾达索夫的回答,让索科夫大失所望,他原以为对方会告诉自己,有了这些部队之后,明天将向敌人的纵深推进多少多少公里,谁知却只有坚守阵地的打算。他立即语气严厉地说:“我给你这么多部队,不是让你留下来防御的。你的任务,是进攻,继续向敌人的防御纵深推进,明白吗?”
“可是师长同志。”不久前刚被德军打得焦头烂额的宾达索夫,对着话筒谨慎地说:“敌人的实力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,如果我们继续进攻的话,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伤亡。”
“上校同志,为了打败法西斯侵略者,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,也是值得的。”索科夫听出宾达索夫有些畏战情况,便不悦地说:“假如你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项工作,那么我就换一个人去代替你的职务。”
“别别别,师长同志,您可千万别换人,我想您保证,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。”宾达索夫阐明了自己的态度后,皮笑肉不笑地问道:“师长同志,全师好像除了我和帕维尔外,没有谁能胜任团级指挥员的职务吧。”
“如果你明天不能继续向敌人发起进攻,”索科夫等宾达索夫说完后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到时,将由我来接替你的指挥。”索科夫觉得把宾达索夫敲打得差不多了,便放下了电话,拿起摊放在膝盖上的地图,仔细地研究明日的进攻方案。
刚看了一会儿,放在脚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。索科夫以为是宾达索夫还有什么话说,便拿起了话筒,贴在耳边,不客气的问道:“上校,你还要说什么?”
谁知听筒里却传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:“是我,索科夫少校!”
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用姓氏和官职来称呼自己,索科夫便知道对方要谈正事,连忙从地上站起身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您好,司令员同志,请问您有什么指示?”
“我听说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啊,”罗科索夫斯基冷冷地说道:“居然一个人打下了一架德国人的飞机,真是太了不起了。为了此事,我应该授予你一枚勋章。”
“司令员同志,”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要授予自己勋章,索科夫便自动忽略了对方说话的语气,笑呵呵地说道:“其实我能打下敌人的飞机,也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,我只是看到敌机朝我俯冲下来,就本能地朝着敌机射击。没想到,我的运气居然这么好,一下就把敌机打下来了。我看,授予勋章就不必了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,电话另外一头的罗科索夫斯基就咆哮起来:“胡闹,简直是胡闹。你是一师之长,你的岗位在指挥部里指挥全师作战,而不是像一名普通战士那样端着枪去打敌人的飞机。如果你真的喜欢打飞机,那我就把你调到防空部队,去当一名高射机枪手,那样的话,你就可以每天打飞机了,想怎么打都行……”
挨了罗科索夫斯基臭骂的索科夫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,虽说他心里明白,罗科索夫斯基这么骂自己,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,但此事这么快就传到了集团军司令部,难道是自己的身边,有上级安排的卧底。想到这里,他的目光不禁在指挥部里的几名参谋和通讯兵身上溜来溜去,琢磨谁是这个“告密者”。
但电话另外一头的罗科索夫斯基,仿佛长有一双千里眼,一下就猜到了索科夫的反应,抢先说道:“行了,索科夫少校,你别东张西望了,你打飞机的事情,不是团部的人告诉我的,而是我通过卡扎科夫将军了解的。你打飞机的全过程,可全被他看到眼里。”
索科夫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,对于来自后世的他,“打飞机”一词,代表的是比较污的意思,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毫无顾忌的一次又一次提起,让他觉得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。他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,连忙表态说:“司令员同志,我错了。请您放心,我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