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恨不得钻到机器里去狠狠揍那人一顿!他妈的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!”
说话的人是不久前调到A市来的刑警组长,算是临时出差。他隶属于B市,这一次为的是解决代号为“无脸”的连环杀人案。
“无脸”在B市犯下了3起案件,D市1起,最新2起都在A市。
因为最初的案件发生在B市,所以最开始负责这一起刑事案件的苏挽便作为组长,带领和协同三市的刑警调查这一起连环杀人案。
而定义为连环杀人案的共同点便是——剥脸。
杀人犯未知,受害者则都是脸干净漂亮、极少有瑕疵,不论男女,年龄集中在20代、30代以下。
最小的受害者为D市的18岁男性,最大的受害者为A市的29岁女性,也就是大屏幕中的李小巧。
大屏幕中的画面并不是实际现实中发生的事情,而是已经发生的案件。
警察们能看到这一切并不是通过监控录像这一方式,而是借助了【罪】这一机器。
机器【罪】由天才青年科学家尽息所研发,作用是协助破案。将所有已知数据包括但不限于现场照片、嫌疑人信息、尸检报告、证言输入到机器里,进度条满后机器将根据已有数据自动生成“犯罪世界”。
“犯罪世界”即罪犯的意识世界。乍看之下并不能成为破案有力证据的东西输入到机器【罪】,经过机器计算就可以投射出罪犯的意识世界。
罪犯的意识世界随罪犯的心理扭曲程度扭曲,进入到“犯罪世界”里有相当大的风险。
至今300名志愿实验者,78名从“犯罪世界”出来后留下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仍未完全治愈,112名虽未留下不可治愈的心理阴影但对再次进入十分抗拒。
余下的110名实验者里面有107名在心理测试中显示为高危险人格,而他们在此之前心理评估均为健康,毫无犯罪倾向。
佐证“犯罪世界”对实验者有影响的直接证据还有——2名实验者在回归现实世界后,犯下了与该“犯罪世界”罪犯相似类型的案件。
也就是成为了模仿犯。
有且仅有一名实验者成为了机器适格者。
他就是尽弭。
尽弭也是那位天才科学家的弟弟,如今A市的新锐法医,日常工作是解剖受害者尸体、撰写尸检报告,还要数次勘测现场,甚至顺着现场的线索去追踪,以此帮助警察定案或抓捕杀人凶手。
很辛苦、且危险性不亚于刑警的一份工作。
据那位天才科学家所说,这种类型的机器不是他的主要研究领域。促使他去研究的动力是他想为弟弟尽弭的工作出一份力,希望能减少随破案时间增加的不可测危险因素。
虽然在研究出能削弱罪犯意识影响的新版本之前,【罪】这款机器都不能大范围应用。但它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:
1.有效降低疑案、凶案的破案成本,包括时间、警力、受害者人数等。
2.在“犯罪世界”死亡并不会导致现实世界死亡。
于是在得知A市已经将机器【罪】投入应用后,负责“无脸”这一连环杀人案的刑警组长苏挽当即决定以A市为调查本营,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送到A市刑警队长赵等这里来。
协助生成【罪】。
只是苏挽没想到,观看【罪】会是这么一件令人发狂的事情。
除了在“犯罪世界”里的尽弭,在外界的他们并不能看到已知人物以外的人的面孔,相当于他们仍然掌握不了已有线索以外的东西。
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观看。
观看的内容自然是罪犯不断犯罪的过程。
苏挽就在这大屏幕前,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面容模糊不清的连环杀人犯杀死了5个受害者。
……眼下第6个就要遇害了。
听到那句“脸真好看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受控地分泌出眼泪来。
明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案件,苏挽还是为自己无法阻止惨案发生而愤怒,比起收集受害者信息时愤怒千百遍。
收集信息的时候他也愤怒,愤怒杀人犯的残忍,心疼那些生活刚开始不久的人。但怎么也比不上现在:
亲眼看到那些受害者生活的样子,又在预知死亡时,亲眼看到他们被杀害。
活生生的人。
在自己面前一个个被杀害。
苏挽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,死死盯着大屏幕中的人,咬紧了牙关。
李小巧听到男人的话,稍稍睁大了眼睛。
女孩不管什么年龄总是喜欢被夸好看的,她笑了一下,没忘记自己下来的目的,说:“回去吧……还是说你需要伞?”
听到李小巧故意调节气氛的话,男人没有笑,眼中的悲伤似乎更盛了。
已经顾不上害怕或是怎样,李小巧无奈地看着男人,“我真没事,报警电话我一直设在快捷键呢,而且我还编辑了有地址信息的报警短信放在记事本里,真要有万一我几秒就能报完警!不要小瞧独身女人的防范意识好吧?”
男人摇摇头。
“那我再存一个你的号码行吗。”李小巧好笑地妥协道。
男人却还是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