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监不知触到了哪根筋,嘿嘿一笑:“皇上心里只有公子一个人,怎么会跟那些不相干的人有牵扯呢。”
辰妃是燕景涵的后宫嫔妃,这叫不相干的人?杨文卿震惊。而且:“你别乱说,我跟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来日方长,往后怎么样,还说不准呢。”小太监说着,突然挠头羞涩道,“昨晚皇上帮您擦完身子,您死死抓着他的手,这咋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呢。”
杨文卿一愣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昨晚照顾我的是皇上?”
小太监单纯的点点头:“是啊,皇上可细心了,一点点的,把您浑身上下擦了个好几遍。”
杨文卿突然感觉自己身子有点漏风。
小太监眼神一暗:“自从三年前,公子入狱之后,皇上性情就愈发不稳,已经很久没如此正常过了。”
就在小太监一边说,一边佐证燕景涵对杨文卿有意思的时候,杨文卿失笑:“那你知道,皇上根本不喜欢男人吗?
他不喜欢男人,一点都不喜欢,而且很讨厌,这是他亲口说的。
虽然燕景涵十二岁的时候,离谱的想要对自己以身相许,但那时候的燕景涵不过只是个孩子,那些话根本做不得数。
再者,燕景涵十六岁那年,自己开玩笑问他,说他每天黏着自己,是不是也跟燕景成一样喜欢自己时,他很认真,很肯定,也很决绝的给了否定答案。
杨文卿更倾向于相信他此时说的话。
而且,燕景涵驰援业陵那日,看自己的眼神里,连一丝温度都感觉不到,更别说喜欢了。
小太监一时语塞,有点不可思议道:“这……不会吧。”
杨文卿建议道:“日后别再说这些了,他真的不喜欢,若是哪天因为这个降罪在公公身上,得不偿失。”
小太监将信将疑的嗯了声。
糕点蒸好之后,杨文卿装进盒子,递给宫人:“虽然不知道皇上如今还喜不喜欢,但味道应该不差。”
宫人带着糕点去文宣阁后,杨文卿也回卧房了。
昨日因病睡了太久,如今夜色已深,但并没什么困意。
约莫一炷香后,给文宣阁送糕点的宫人回来了,脸色不太好,没进门,直接跟小太监在门外说了起来。
“皇上没要,直接让守门的侍卫分食了,我也不好再要回来。”宫人怯懦道,“白白浪费了公子的一片心意。”
小太监皱眉:“你没说是公子让人送去的吗?”
宫人一拍脑袋,连忙跪在地上:“公公恕罪,我、我一时情急,给忘了。”
小太监恨铁不成钢的跺了下脚:“我这就去找皇上。”
“行了。”杨文卿打开门,看着门外正欲离开的小太监,温声道,“不是什么大事,只要有人吃了,没浪费就行。”
“可是。”小太监还要说什么,杨文卿笑道:“我累了,天色不早,公公也回去歇息吧。”
小太监看了宫人一眼,无奈转过身,但还没抬脚,几名身着黑色轻甲的侍卫突然出现。
杨文卿戒备的将小太监和和宫人往后拉了一把。
小太监也察觉不对:“大胆,深更半夜不去按班巡逻,都在此聚集作甚?”
几名侍卫身后走出一个老太监,看见那人那张脸时,杨文卿一愣。
这不是梁王府之前的管家吗?
老太监笑着走过来:“辰妃娘娘请公子过去叙旧,若没旁的事,咱们就走吧。”
杨文卿浅笑回应道:“夜深了,小人身子弱,怕是不能赴约了。”
小太监附和道:“我们公子是皇上的人,辰妃娘娘请我家公子之前,最好先问过皇上是否同意。”
老太监笑容顿敛,讥嘲道:“如今中宫之位虚悬,我们辰妃娘娘就是这中宫之主,杨燃你不过一介奴籍卑贱之人,还摆起谱了?”
“公公在这宫中,与我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?”杨文卿冷声道,“而且我很好奇,您不是梁王府上的管家么,怎么摇身一变,成辰妃娘娘的人了?”
小太监没去过梁王府,不知道杨文卿这句话什么意思,但是:“严公公,你若是再不走,我可就要喊人了!”
“我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,你觉得会没提前准备?你尽管喊,不拦着。”老太监冲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,“还不去请人。”
下一刻,几名侍卫便围了上来。
“别碰我。”杨文卿厌恶扫开那名侍卫的手,动作太大,手指碰上了剑锋,直接被划开一道口子。
小太监紧张喊了句公子,杨文卿说了句没事,掏出手帕随便擦了下,一脸嫌弃的随手扔到了地上。
“磨磨唧唧,他让你别碰你们还真离开了?!”老太监愕然怒道,“赶紧把人给我带回去!”
几名侍卫互相看了眼,最后没顾杨文卿的抗拒,直接把人打晕,扛到肩上,扛走了。
小太监和去给燕景涵送糕点的那名宫人也被打晕拖走了。
便在此时,文宣阁外,燕景涵虚脱躺在床上,头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系在脑后,额头脖颈全是细汗,右眼眼眶赤红,血丝盘在眼珠上,十分骇人。
元福见状,连忙把茶水端了上去:“这次的剂量比之前大了些,挺过来就好。”
“杨文卿呢?”燕景涵喝了口水,疲惫道。
“皇上放心,公子已经醒了,没什么大碍,您稍事休息,待会儿沐浴之后,咱们就去找他。”元福笑道,“昨日早上公子还问皇上呢,一会儿见了皇上,定然欣喜。”
燕景涵阴戾的眼睛微微一软,淡淡道:“上次尚衣监做了件红色的广袖袍子,就是绣了玉兰花那件,朕想穿那个。”
“那个好看。”
“对,公子肯定也喜欢,老奴这就让人准备。”元福欢欢喜喜的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