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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、拍摄坦白过往(2 / 2)


盛瑜这对先上了桥,没有木板只有轻微摇晃着的铁链软塌塌的搭在两边的栏杆上。

只有一脚踩空,碧绿的湖水泛着涟漪。

桥下面的工作?人员早就等待多?时,乘着一艘小船正昂着头看着。

航拍的无人机不远也不近的跟在两人的左右。

“桥有点?长啊。”盛瑜感慨。

“没事,我们慢慢来。”陆权泽柔声道。

两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在锁链桥上摸索着,由于桥比较窄,两个身宽的大男人一起过桥还是有点?挤,盛瑜踩下去的那一脚差点?落空,好在陆权泽眼疾手?快的把人捞了回来。

盛瑜大脑有点?空,突然从嘴里冒出?来一句,“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?”

陆权泽疑惑的转过头,“不会,就算你掉下去我也会救你。”

“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,不是么?”

盛瑜淡淡的笑了,意味深长的说道。

“更?何况我现在会游泳了,不用你救我。”

他已经挺过来了,已经不再需要谁的援手?,也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把一切看的清楚听的明白,他可以自救。

无论是感情还是婚姻,都一样。

陆权泽一愣,并没有听出?盛瑜话里藏着话,虽语气?淡淡但眼神坚定道:“不,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下水了。”

这下轮到盛瑜诧异了,这人难道听出?来了还是说心里有悔对他的隐瞒?

两人都有些沉默的将这漫长的一段铁桥走完,盛瑜感觉这实?在是太考验自己的意志力?了。

本该集中注意力?的事,但脑子里已经被很多?事情充斥,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地?府的奈何桥一般煎熬。

上了小站台后,陆权泽蹲下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脚解放出?来,还顺手?帮盛瑜揉了揉发疼的脚踝。

盛瑜站在小站台上能清楚的看到云曲夫夫的囧样。

一开始曲胤还认真的教着温昀踩链子,配合着他的步伐。

也不知道从哪儿起,温昀突然被曲胤一把抓起挂在了男人精瘦的腰上,曲胤就这样一手?扶着老婆一手?撑着栏杆,脚下仿佛踩着的不是铁链而是木板一样,稳稳当当的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转眼到了跟前。

“我的天?!这这……”盛瑜吃惊的很,他们过来的时候可是用了十?几分钟啊!

陆权泽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曲胤的手?臂,这臂力?轻而易举的就托起温昀,看来平时没少干那档子事儿吧?

男人最?懂男人,曲胤果然秒懂不自然的转过头避开陆权泽的目光。

“见多?了,你们就不会感到惊讶了。”

温昀无奈的说道。

“嘿!第?二关,魔力?大泡球!”

洛优白的声音突然窜了进来,众人找寻半天?才在站台下的小船上看到人。

“你们要两人一组坐进小球里,控制小球的方向到达下一站。”

洛优白伸手?指了指前方的另一个站台,好巧不巧的是,双影夫妻又快人一步的上了站台,此?刻正疲惫不堪的坐在那拖着脸呢。

泡泡球是在里面注入空气?的,人一旦进去很难控制方向更?别说前进了,而且一旦氧气?用完人在里面就无法呼吸。

“这难度有点?大啊。”温昀笑笑,内心一点?都不担心,毕竟曲胤有的是办法。

经过一番折腾后,豪门夫夫和云曲夫夫终于在洛优白的调笑下疲惫的上了岸。

这才跟何生枫季巧巧打上招呼,六人正式碰面完毕。

三对夫妻夫夫顺利入住胡兰小镇,后面的几天?都是比较温馨的日常生活,毕竟这档节目是休闲娱乐为主,秀恩爱为辅。

收工的当天?,早已成了不错的朋友几对夫妻夫夫依依不舍得分别,做上各自的车。

这次洛优白和盛瑜他们一辆车回去,暗地?里表哥已经吩咐过好几次早点?回来了。

望着窗外飞快划过的风景,盛瑜心里松了一口气?的同时,也有了其他一点?想法。

他悄悄的偏过头打量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陆权泽,男人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仿佛含着星辰,侧过来的俊脸曲线漂亮且柔和。

明明他看着这张脸十?几年了,为何还是觉得很陌生看不够呢?盛瑜喃喃的在心里问?自己。

华灯初上,车流悄然的穿过霓虹桥先将洛优白送到地?点?。

盛瑜和陆权泽与自家表嫂挥手?告别后,二十?分钟后车子也到了公寓下。

“累么?我来吧。”陆权泽接过盛瑜手?里的行李箱。

盛瑜沉默着松了手?,站在楼梯口看着男人左右手?提着笨重的箱子却依旧稳稳当当的快步上楼。

他不累么?

不,他也很累很疲惫。盛瑜突然意识到,对于他所承受的,陆权泽要是他所承受的两倍还不止。

他总是认为陆权泽不喜欢他欺骗他,独自敏感伤心。但是除了自怨自哀继续给人施加压力?以外,陆权泽却没有在他面前露出?任何痛苦的表情,依旧挺直了背把自己的情绪掩盖。

不是他不难受不煎熬,恰恰相反,他只是在强撑着什么。

盛瑜默默的跟了上去,人都是自私的,在感情方面都是天?生的吸血鬼。

妄想着付出?的同时也索取等价的感情,一旦有所不满足便?去质疑对方。

陆权泽和他结婚以来,从未干出?任何对不起他的事。身居高位但从不招花惹草,尊重他哪儿怕他再冷言冷语,陆权泽从来没说过一句要离开的话。

如果,他能抛弃过去不谈呢?

盛瑜停住了脚步,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胆战心惊。

“怎么了?”陆权泽将箱子放在房门前,转过头疑惑的问?道。

盛瑜的神情很奇怪,浑身上下透露出?一种脆弱的情绪,以至于陆权泽能感觉到自己心缓缓的抽动了一下。

“今天?,我可以留下么?”

陆权泽苦涩的开口,脸上却装作?镇定自若。

就在他以为盛瑜会拒绝的时候,听到那人的答复。

“可以。”

陆权泽欣喜若狂,但紧接着的话却让他一愣。

“但我要你从头到尾说给我听。”

盛瑜好看的桃花眼透露出?几分冷淡,又带着几分矜持的高傲。

一如他记忆中嘴角轻挑眼神纯粹的那个少年,“好啊,都依你。”

陆权泽愿意把自己一字一句说给盛瑜听,无论过去有多?的不美好和郁结的回忆。

“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和邵涵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邵涵拉开房门,刚刚落锁发出?“咔嚓”一声,屋子里很黑,他只能看见陆权泽一个朦胧的轮廓。

于是盛瑜伸出?手?牢牢的抓住了男人的袖口,试图以最?平静的语气?讲心中的疑惑说出?来。

陆权泽并不急着解释,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足够把这短短的二十?几年回忆个好几遍。

他握住了盛瑜有些苍白的手?,将人拉到了沙发前坐下,行李箱还孤零零的放在玄关旁。

“从哪儿里说起呢?如果我说我只和邵涵在一起了三四天?,你会信么?”

陆权泽苦笑。

邵涵这个人,像一朵还没来及绽放的花骨朵,憔悴又可怜。

初二的时候,他通过盛瑜认识了这么一个可悲的人物。

贫穷和自卑是那人活生生写在脸上的字样,从骨子里散发出?的惊恐,以至于陆权泽一眼便?记住了这个人。

两人真正有交集的还是上了高中后,陆权泽因为和父亲冷战选择住了校,邵涵就住在他对面的宿舍,只要一掀开窗帘就能把那间宿舍发生的所有事情看的清清楚楚。

那一晚,隔壁宿舍一如既往的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,伴随着某个弱小又可怜的人的欢呼,陆权泽皱着眉拉开了窗帘。

对面宿舍敞着大门,明晃晃的光将走廊照的透亮。

三个高矮不一的男生将某一个瘦小的家伙又打又踹的哄出?了门。

“你有资格穿这个衣服么?臭虫上什么学?!”

“哎?还是新的野树家的衣服啊?不过穷比就是穷比买的都下市多?久的过时货。”

“穿的人模狗样的,要这么好看干什么?”

那些男生脸上的恶意兴奋又肮脏的语气?无一不令陆权泽感到不适,站在门口的家伙瑟瑟发抖的流眼泪。

他真的没看错,眼泪掺着鼻涕流的满脸都是,有些恶心。

那些人毫不客气?的将邵涵的衣服从身上扒了下来,然后从厕所里拿了一瓶布满黄斑的八四瓶,一股脑的全浇在了那件黑色的T恤上。

瞬间,一件还算体面的衣服斑驳的不成样子。

陆权泽只记得自己走出?来的时候,耳边全是邵涵崩溃又绝望的尖叫声。

那个声音并不只是发泄情绪的那个声音并不仅仅是发泄情绪,它更?是一种司空见惯空洞的呐喊。

陆权泽见到邵涵抬起的脸,一如他所想的那样麻木无血色。

“安静点?。”陆权泽冷着脸呵斥。

那几个男生自然认出?了学校中不好招惹的人物,随后也再也没有多?余的找茬。

说完这句话后陆权泽就离开了,虽然他同情邵涵,但并不是谁的保护神,他也有自己的生活,哪儿自那以后邵涵便?缠上了他。

第?二次见到邵涵的时候,那人就穿着那晚被八四泼的一片白一片黄的黑色T恤,主动的走了过来。

神奇的是,那件衣服是黑色的。这家伙自己又重买了一件?

“我我没钱重买,只好用别的办法啦。”

“什么办法?”

“黑……黑色签字笔一点?点?涂的。”邵涵羞愧的低下头。

陆权泽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衣服,确实?一块深一块浅,凑巧的是他一抬头看到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眸。

盛瑜听完后,只是诧异这真的是邵涵么?

他认识的邵涵可是十?分要面子,特别害怕别人看不起他,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人看?

“邵涵是私生子,邵父有两个亲儿子,长子夭折后二子被宠的无法无天?,但邵母又担心自己这个二儿子也出?现意外,所以格外的仇视邵涵。”

有了母亲撑腰,邵良更?是嚣张的每隔两三天?就来找邵涵的麻烦。

围在角落里毒打,被泼冷水被扔垃圾,甚至是逼着他吃些奇怪恶心的东西。

邵涵的反抗就是容忍,除了沉默没有一个人会帮他。

他的舍友都是邵良专门找来好好照顾他这个弟弟的,学校里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看见了说几句没看见就当没这回事。

大家都很忙嘛,谁有空管你的死?活呢?

邵涵说出?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?很平淡,只不过他很快又笑着说,你能当我的朋友真好啊,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我说说话。

陆权泽依稀记得,初中的时候邵涵还没沦落到这种地?步,当他看到那人手?臂上的伤痕的时候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多?么熟悉的伤疤,像一条条蜈蚣一样趴在洁白的手?臂上。

“你自残?”陆权泽脸色一沉,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
邵涵一愣,突然舌头打结了一样好半天?才说道:“是…是啊。不、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

“为什么这样做?”

陆权泽感觉到内心有一股火噌的窜了上来,多?少年他也没能忘记母亲胳膊上的伤痕,那结了疤脱落下来的壳,好似长到了他的身上。

为什么总是有人要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伤害他人呢?

“我母亲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,她总是很冷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那个世界没有我没有我父亲,只有她一个人。”

“光秃秃的世界里,她觉得自己才是创世神她可以主宰着一切,于是……”

陆权泽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她会拿刀割脉,因为她要创造河流砍掉胳膊创造大山,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创造一个新的世界,一个有人活着的世界。”

“所以她经常自残,她生病了,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!”

“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,大家都觉得她是疯了,其实?她只是生病了,需要接受治疗。”

陆权泽童年的那段关于母亲的回忆实?在是太难堪,以至于邵涵说出?自己母亲早已身亡的事实?后,他愣在了原地?。

邵涵的母亲是个有名的交际花,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。

常年游走在豪贵身边,十?九岁跟了邵父。但邵父多?次警告她不能怀孕,否则有她的好果子吃。

女?人总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,她还是悄悄的怀上了孩子,那个孩子便?是邵涵。

知道此?事的邵父大怒,他处在事业上升阶段,眼看着就要靠着老婆的娘家飞黄腾达,怎么甘心被一个鸡弄的没发收拾残局呢?

邵涵的母亲被殴打一顿然后扔到了大桥洞下,乞丐才会待的地?方。

那个时候肚子已经有四五个月了,但神奇的是孩子没流掉。

几乎是凭着毅力?一般,在相当糟糕的环境下维持着生活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。

随后邵涵的母亲操起了老本行,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富贵老男人维持两人的生活。

直到邵涵初三那年,他母亲终于母凭子贵的嫁入了豪门,成功上位。

但是好事不长,就在邵涵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有一个家的时候,从医院传来了母子双亡的消息。

犹如晴天?霹雳一般,他失去了唯一用心对他的亲人,只剩一个待他如猪狗一样的父亲。

赶到医院的那天?,天?下起了雨。他浑身上下淋的湿透透的像个落汤鸡,他的母亲苍白扭曲的脸在白布下显得那么陌生。

医生说,孕妇大出?血送来的时候已经进气?多?出?气?少了。

即使孕妇死?了,为了那个孩子他的母亲还是受了开膛破肚的罪,但那是个死?胎。

那天?医院很安静,仿佛死?的只是个蝼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。

邵涵缩在医院的走廊上,那个女?孩穿着鲜红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。

她是邵涵继父的女?儿,长着张很好看的娃娃脸。

“你没事吧?”她是笑着说的,蹲下来歪头看着他。

邵涵刚想跟她倾诉一番,却被少女?透露出?几分轻快的话震在了原地?。

“你母亲是我杀的,腹中的弟弟也是我弄死?的,你大可出?去跟他们说,看看他们更?相信谁。”

邵涵的泪水瞬间冲了出?来,为自己的懦弱为自己的无能。

“安心的当个垃圾,毕竟你母亲是真的很脏。”

那少女?拍了拍邵涵的头,语气?里透露出?的冰冷将他贯穿。

啊,这世界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,没有谁能救他出?世。邵涵昏倒在了那个幽长的走廊上。

虫蛀过的苹果,不要奢望它有多?可口。

陆权泽对邵涵并不只是同情,他们的经历都不是很愉快,同样都是少年丧母,有着同样的悲哀。

更?何况,他想救救邵涵。

“他告诉我,他有抑郁症他需要人陪,需要有人了解他……但他又跟我说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病,不想被所有人看不起。”

盛瑜突然发笑,“所以这就是他把我推下水你们都选择沉默的原因?”

陆权泽苦涩的开口,“算是吧,没有人想当背后的刽子手?。”

更?何况邵涵那段时间已经陷入了另类的疯狂和神经质。

“尤其是,他发疯的原因有我一半的责任。”

陆权泽从来不觉得自己欠什么人的,除了自己的母亲。

可眼下有了第?二个欠债的债主,那就是盛瑜。

邵涵把陆权泽当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太阳,唯一的知己朋友甚至是爱人。

可是陆权泽冷静的知道,自己没有办法带着这样的人冲出?黑暗。

因为他自己也是身陷黑暗,靠着别人散发光芒才能苟活的人。

对邵涵复杂的感情早就让他迷失了方向,以至于把友情转变成爱情的时候,他浑身都散发着难受。

当他意识到错误的时候,分手?的话毫无预料的说出?了口。

以至于他来不及考虑邵涵的感受,他只想恢复到原来的生活,每天?和盛瑜打打闹闹平淡却充实?的日子,但没想到的是邵涵却恨上了盛瑜。

“我真的只和他在一起了三四天?,很短暂也很可笑。”陆权泽无奈,“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我和他在一起很久的错觉,那只不过是一段不成熟甚至算不上恋爱的恋爱。”

“正因为它太短暂了,所以我才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,并不是对你有所隐瞒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不要同情邵涵,他真的不是个好孩子……不能解释太多会露馅呜呜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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