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跟长安之间已经很圆满了,只缺一场婚礼。他不想大操大办搞得?太过隆重,但也尊重长安的意思,恰巧她也希望简简单单的,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等生完孩子之后。
她不是担心?自己的形象,她想的是宝宝出生后也可以参加婚礼,穿得?像个小天使,或者再大一些可以为她托纱尾,该是多么美好的事。
她跟齐妍闵婕都说好了,请她们当自己的伴娘;青青腿脚不好,站不了那么久,于?是自告奋勇为她设计婚纱。
长安这才知道?,原来青青还有?这样的天赋。跟她随意的涂涂抹抹不一样,那些画册翻开?来,都是真正可以做成成衣的漂亮图案,婚纱尤其惹眼。
有?过一次失败的经历,至此,长安终于?又对了婚姻有?了新的憧憬。
怀孕34周的时候,左时接任务前往非洲科特迪瓦,临行前长安格外不舍。
“怎么了,怕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不在?身边?”他问。
“不知道?,就是感?觉……不想让你去。”长安也知道?这样的任性不该有?,可能真的是到了孕后期,紧张和不安与?日俱增,近来她夜里睡得?也不□□稳,甚至第一次小心?翼翼地问,“能不能不要去?”
左时笑笑:“没关系的,我去三周就回来,那时候孩子正好足月了,我一定赶回来陪你进产房。”
中方?与?科特迪瓦签订建设基础设施的项目,前后三回,都因?为其国内局势动荡而被迫中断,人员撤离,其中有?一次工地还遭武装力量洗劫。等到终于?安稳下来可以继续建设,又前后花费了近两年时间,其间为了保障人员和财产安全?,有?的中方?企业不得?不雇用私人安保公司。如今项目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,很多财产和设备都要交接,正是需要特别谨慎小心?的时候,偏偏安全?官罗胜因?为私人原因?不得?不回国一趟,左时就是去代替他一阵子。
长安对罗胜也不陌生了,跟江涵博同进同出的几位大汉里就有?他,跟左时的关系也特别好。左时有?难处的时候,他们都曾竭尽全?力支持过他,如今是以德报德的时候了。
长安只得?暂时压下心?头的不安跟不舍,跟他约定:“那宝宝出生的时候,你一定要回来啊,我跟宝宝会等你的。”
他说好。
然?而世事难料,离别跟相逢一样无法预计。
长安没有?等到左时回来,他搭乘的直升机在?低空飞行时突然?失速,坠入当地泻湖,只有?飞行员获救,其他三人下落不明——包括左时在?内。
江涵博核实消息后,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夜赶回南城,两眼血红,却根本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长安,只得?去找齐妍。
可那么巧,长安正好在?齐妍的公寓跟她聊天,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:“……汉堡,你身体不舒服吗?”
发生了什么事,他不是也应该人在?非洲吗?左时怎么没跟他一起?回来?
江涵博看着眼前人,她肚子已经很大了,本来就生得?娇小,胎儿入了盆,越发把她往下压了些,大腹便便好像连走路都很困难了似的。为母则刚,她身体里也许蕴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,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,在?这种时候,把这么可怕的事实直截了当地告诉她。
他只得?哑着嗓子说:“我找齐妍……有?点事。”
他不由分说把人拉到隔壁的书房,还没来得?及开?口,眼泪已经下来了。
男儿有?泪不轻弹,只因?未到伤心?处。
这句俗语,他这回终于?用对了地方?。
齐妍听完他带回来的噩耗,一时也六神无主。一面是生,一面是死,她怎么也做不到像往常那样冷静。
他们还在?商议应该怎么跟长安交代,长安笃笃叩响了房门。
她并没有?听到他们的对话,但也有?丝慌乱:“妍姐,我……肚子痛。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?”
齐妍连忙扶她坐下,摸到濡湿了她长裤的羊水,对江涵博喊道?:“快叫救护车,她现在?不能走动了!”
这个宝宝来得?那么突然?,像有?感?应,急切地想要知道?自己的父亲在?哪里。
长安的宫缩很快也很猛烈,她疼得?满头大汗,意识却还很清醒,一直拉着齐妍和妈妈的手问:“左时呢?他怎么还不来……”
他们说好的,宝宝出生的时候,他会陪在?她身边的。
可是为什么,他一直都没有?出现?
陈玉姣又焦急又心?疼,抹掉眼泪,回答说:“囡囡,他已经在?努力往回赶了,你要加把劲,否则他要担心?的,知道?吗?”
这算一个不是谎言的谎言吧,谁知道?在?世界的另一头,左时又以什么样的方?式在?努力着?
齐妍不得?不佩服做了母亲的人身上那种力量和智慧。是的,事到如今,他们也只得?告诉长安,左时会回来的,只不过不是现在?。
那些不祥的预感?仿佛在?眼前应验,可又被巨大的疼痛盖过去。长安哭出声来,紧紧扣住产床的手指用力得?几乎变形,嘴里依旧喃喃地念着左时的名字。
他会回来的,他答应过的。
经历了撕心?裂肺的疼痛,长安平安地生下一名男婴,足足四千克,眉眼像妈妈,体格像爸爸,健康可爱。
她打起?最?后的精神问了一句:“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“男孩。”
她轻轻笑了笑,眼泪在?眼眶里轻轻晃动:“小哥哥啊……”
可以跟左时一起?保护她、保护妹妹的小哥哥,也算是如愿以偿吧,可是左时……他到底在?哪里?
作者有话要说: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糖里有毒→。→
还有一章,今天写完就今天更,写不完就明天老时间哈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