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没回家?敬之今天值班,你是在这里?等他,还是等其他人?”
“我等左时。”长安不?会撒谎,照实告诉她。
高薇点了?点头:“能不?能给我一杯咖啡?我也刚下班,太累了?,想喝杯咖啡再回去。”
“噢……可以,你稍微等一下。”
长安还不?是太清醒,也想不?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出?现,但她一直记得那天聚会的时候她不?请自来,本来也是可以留下来喝一杯咖啡的,可她却走了?。
她下楼冲咖啡,高薇就趴在二?楼的栏杆上,静静地看?着她。
长安很快端着两个马克杯回来,一杯是给高薇的咖啡,一杯是她自己喝的蜂蜜柠檬水。
“你不?问我为什么到这儿来吗?”高薇抿了?一口咖啡,问道?。
“你为什么来呢?”长安乖乖地问。
“不?是你叫我来的吗?”她笑了?笑,“你不?是也问过敬之,如?果离婚了?,他还会不?会跟我在一起。我今天来,就是来告诉你答案的。”
…
骆敬之下班已经很晚了?,其实今天并不?是他值班,但遇到危重病人抢救,他必须在场。
开车从?医院出?来时走错了?路,习惯性地往原来跟长安的小家开去了?,走到一半才想起来,他已经单独搬出?来住。
他独自坐在车里?叹了?口气,红灯变绿灯后?,才掉头往来时的路绕回去。
手机上有电话拨进来,他看?也没看?就接听了?:“喂?”
“骆敬之,骆医生吗?”
“是我,哪位?”
“你现在应该正一个人开车走在路上吧,没去咖啡馆接你太太?”
骆敬之察觉到不?妥,立刻警觉起来:“什么意思,你是谁?”
“我是谁不?重要,你还记得董小雨是谁吗?”
吱的一记刹车,骆敬之的车突兀地停在马路中间,最要命的记忆就这样猝不?及防地从?脑海深处冒出?来,迎头一棒。
他脸色发青,又郑重其事地问了?一遍:“你是谁,想干什么?”
电话那头的人轻轻笑:“想知道?的话,还是自己去一趟咖啡馆吧,去晚了?,有些事就挽回不?了?了?。”
骆敬之从?来没像眼下这般紧张过,哪怕第一次拿起手术刀划开人体皮肉,哪怕头一回直面病患的死亡,也不?像现在这样心跳快如?擂鼓,手心都在冒汗。
他开车直奔长安的小店,最后?一个路口连红灯都没看?清直接闯了?过去,差点拦腰撞上一辆大货车,惊出?一身冷汗。
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,刚刚挂断的电话又来了?。
“骆医生,你动作最好快一点,水火无情。”
他刚从?车里?下来,这才发觉咖啡馆里?忽明忽暗的光亮,竟然是火光。
一楼大门没有上锁,却也没有开窗,烟雾还没有冒出?来,但骆敬之已经意识到什么,拼命地冲向那道?门。
“别急,人在二?楼,你还有时间。”
那个电话的人没有挂断,似乎得意地享受着他此刻焦灼万分的心情。
长安,长安一定还在里?面!
门上的金属把手还没有烧到烫手,火舌从?料理间里?窜出?来,烟雾已经冲上了?二?楼。
“长安!长安,你在不?在上面?”他一边叫喊着,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。
电话里?的人没有骗他,长安的确在二?楼,但她身边还有一个人,居然是高薇。
两个人靠墙坐在椅子上,嘴巴都被宽胶带封住,胳膊往后?反绑,身体非常无力,意识似乎也不?太清醒。
楼下的火蔓延很快,空气变得灼热,脚下的地板似乎也被烘烫,时间每流失一秒,就更像置身炼狱。
骆敬之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间,就近打?开窗户将呛人的烟雾放出?去,然后?跑到两人面前蹲下来,拍打?着她们的脸颊试图唤醒她们的意识:“长安,长安!高薇……高薇你醒醒!”
两人都迷迷糊糊的,尤其是长安,怎么喊都喊不?醒,最后?是他慌乱地去解绑在她手上的绳子,而那是一种锯齿状的伸缩带,越拉越紧,勒疼了?她的皮肉,才痛得她醒过来。
“敬之……”她看?到他,想叫他名?字,嘴巴被胶带封死了?,只能发出?轻微的呜呜声。
高薇也醒了?,眯着眼睛,有点虚弱地看?着他。
春天还没过去,骆敬之额上的汗水已经滑落下来,两个人都在面前,他却没办法带她们出?去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他爆发怒吼,朝蓝牙耳麦里?仍在与他通话的人喊道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