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领命,躬身而去。
做完这一切,牧轻鸿对“燕瓷”道:“你大可以接着嘴硬——我倒也很想看看,究竟是你的嘴硬,还是你的骨头硬。”
“燕瓷”皱眉。他脸上强行做出来的微笑已经全然消失了,他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,正是这预感,催促着他低下头颅,出口询问:“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恰在这时,刑房的门被敲响了。
刚刚离去的侍卫不多时便返回了刑房,这会儿,他手里端着一个木制的案台,而案台上,放着一个成年男性巴掌大的小金盆,盆里盛满了透明的液体。
那液体看起来与清水别无二致,然而却散发着一股不知是什么气味的清香,而“燕瓷”在看见这液体的一瞬间,面色大变。
牧轻鸿自然也看到了“燕瓷”的反应,他冷笑道:“易容液——你知道的吧?”
“燕瓷”畏惧地看着那盆中的液体,眼里的惊惧几乎要脱出眼眶,他艰难而徒劳地试图往后躲避,但被锁链死死地禁锢在了木架之上。
“你以为你那粗糙的易容手法天衣无缝,能瞒过所有人?”牧轻鸿轻蔑地说,他修长的手指伸进水里,撩起阵阵水花。
紧接着,他猛地一甩手,将指尖的水滴甩在了“燕瓷”的脸上!
“燕瓷”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,他用力挣动锁链,似乎试图用手捂住脸,但他失败了。
只见他的脸上,沾到液体的地方,先是一块一块地碎裂、如同破碎的面具般落了下来,暴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;紧接着,他脸上暴露在外的皮肉竟然如同被蜡烛尖上的融化的蜡,如水般融化了!
“我……我的脸!我的脸!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而牧轻鸿就在这样凄惨的尖叫里,了然道:“果然是你,三皇子。”
——那暴露出来的脸,赫然就是燕国三皇子的脸!
“你欺骗了燕宁。”牧轻鸿陈述道。“——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骗她。”
三皇子的尖叫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音,牧轻鸿冷冷一笑,忽然抬起金盆,将盆里的液体照着三皇子的脸兜头洒去!
三皇子已经全然呆住了,巨大的痛楚几乎碾碎了他的感觉神经,导致疼痛忽然变得微弱起来。
好在易容液只对易容过的地方起作用,而三皇子本身那么恰巧与太子长相类似,因此脸上只有一部分是易容过的,其他地方都是他本来的面貌。
而且,易容液本身只在刚接触时药效强烈,过了一会儿,便已经完全失效了,只留下三皇子脸上可怖的伤口,证明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。
但即使是这样,他的眼泪也混合着脸上的血落在地上,他哭嚎着,骂骂咧咧,嘴里没有一句干净的话。
过了好半晌,三皇子终于冷静了下来。
他用一种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牧轻鸿,似乎想将他的面容刻在脑海里。
“我……”这次,他说话更加费力了。但他仍然开口了,撕裂般的嗓音像是什么诅咒,“一个蠢货公主,稍微给点消息便觉得遇见了可信之人。”
三皇子咧嘴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