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珏不解:“就不能同时一起嘛?”
迎亲的队伍此时已到了洛府的朱漆红门前,敲锣打鼓的先生一路吹进府中,身后的新娘被李吉归搀扶着下了喜轿,她一身华美喜服金灿耀眼,再过不久却要化成红颜枯骨。
叶君烛视线移到季珏身上,凤眼深邃:“你难道没发现,我们神识淡了许多嘛?”
修真者修的灵力来自天道自然,可轻易获取,然而神识却是立身本源,损耗些许都能给灵魂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。
“什么?!”季珏惊愕,他一直神思?不属自然没能发现异常,现在一看果真如小师弟所言,“怎么会这样!”
叶君烛眼神投向远方的虚假天空,缓缓开口:“幻境的重铸自然需要能量,如果我没猜错,恐怕每一次轮回,都要从你我二人身上抽·取。”
“况且幻境中灵气稀薄,夺舍之法耗费灵力颇多,想要实行只能燃烧神识,如果我们二人都一起,要是一次失败就真的满盘皆输了。”
季珏听得后背窜上了寒意,这幻境也太恶心了,真是环环相扣,不给人一条活路。
如果叶君烛不能在第一次勘破千镜幻术暂时控制身体,那他就要跟洛兰一起被毒死。就算挨到了下一次轮回,不会摄魂之法的人只能作为一缕幽魂,束手无?策地看着悲剧一次次重演,在不断重铸中被敲骨吸髓,神识消陨。
偏偏摄魂术耗费灵力许多,幻境中施展只能加速神识燃烧,承担不起出错。
季珏越想越慌。
说话间,两人已走到了洞房外,季珏只能被迫跟着新娘进了房间,眼看李吉归将要离开,他语气急促地问向小师弟: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?”
叶君烛语焉不详道:“既然是要阻止悲剧发生,那我暂且一试。”
还没说清楚,他身形就随着李吉归转出了门外,消失不见。
季珏被这话惹得抓心挠肝,试什么啊,万一试错了怎么办,方才竟然也不跟他商量商量!
他愁得要死,在安静的新房中来回踱步,或坐或站,眼神不住往门外扫去,心情真是比新娘还要忐忑不安。
日头西斜,夜色悄悄爬上天空。
直到薄暮时分,身穿大红喜服的新郎这才推门而入。
惊得季珏立马站起,紧张地看向他。
明明是同样的身体,但此时李吉归身上那种油滑之气却消失不见,眼神沉静,脊背挺直,光是站着就给人锐利的锋芒感,季珏一看就知道是小师弟成功夺取了身体,他心中一喜,但转而想到这代价是损耗神识,脸上添了担忧。
叶君烛装作不经意地朝他方向看了一眼,又很快收回视线,上前为新娘掀了盖头,转身去倒交杯酒。
季珏在一旁看得很懵,等等,那不是毒酒嘛,不能喝啊!
他一急,下意识想抢过酒壶,手却直直穿过叶君烛的手腕落了个空。
该死,忘了不能接触了。
只好拿焦急的眼神疯狂暗示小师弟。
那只雪白的手划过时,叶君烛倒酒的手一颤,壶嘴倾斜,在桌上洒落一道水痕。
他给季珏递了个别慌的视线,然后把一杯酒塞进了满脸娇羞的洛兰手里。
季珏虽然知道他应该是另有计划,但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平静,只能强自按耐,眼巴巴盯着洛兰抬起手欲饮的酒杯,屏住了呼吸。
“等等——”酒杯触上红唇时,门被人一脚踢开,呼啦啦涌入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丁,洛老爷匆匆打掉女儿手上的酒杯,“别喝,是毒酒!”
他忙把女儿藏在身后,忌惮地盯着原本的女婿,像是在看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,眼神厌恶,“呸,亏我还想把兰儿和洛府交给你,真是白眼狼!想不到吧,你派来给我下毒的仆人恰好被抓了现形,还把你也供出来了。”
他一招手,有?人拖着那后来的管家上来,后者已经被打得满身血痕,惊恐地指着叶君烛,“是他,都是姑爷指使的,老爷你就、就放过我吧!”
洛老爷得了证词,让人把不断磕头的叛徒拖了下去,看向女儿,悲愤说:“你听到了吧,爹竟然差点让你嫁给了这种小人……幸好,幸好老天保佑,爹这就把他扭送官府,定要判他个凌迟处死!”
说着,三五个家丁上前制住叶君烛,拿绳子捆了个结实。
叶君烛也丝毫不反抗,毕竟此刻的局面正是他精心设计的,既让幻境中的洛兰看清了李吉归的真面目,又及时挽救了所有?伤亡,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,就不知那女鬼的怨气,会满意吗?
季珏显然也明白过来,还是小师弟想得周到,他转头死死盯着洛兰,这回总该可以了吧?
藏在父亲身后的瘦弱少女表情惊惶,看起来楚楚可怜,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新郎被父亲带的人压制,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都发生了什么。
她的心上人,竟然不光在交杯酒中下毒,而且还想害死她的父母!
她身形承受不住似的一晃,眼泪瞬间盈眶。
季珏看得清楚,提起的心稍稍一落,然而还没来得及放松,就听得细弱的女声响起,语出惊人:“你们、你们快放了他!”
周围人都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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