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跳得很?快,脑袋紧张到有些发慌,指甲掐进手心,想竭力保持冷静,对了,小师弟刚刚说的……镜子??
趁着?李吉归去拿酒杯的空隙,季珏快速扫了一眼,看见了?不远处妆奁上的海棠花铜镜。
于是在人转过身来时,他已经跑过去狠狠砸了铜镜,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季珏喘气死死盯着李吉归的脸,有没有成功,小师弟能不能出来?
然而,男人那张温情的脸却是沉了?下来,变得阴鸷可怖,叶君烛没有掌控住他的身体。
季珏失败了。
怎么会这样?!
看到男人一步步逼近,季珏不由倒退几步。他现在调动不了?灵力,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?身体,李吉归想对他做些什么?,简直就是轻而易举!
“啪——”后背撞上了?摆放的烛台架,季珏退无可退,腰侧的挂饰由于惯性扬起,打在了季珏垂在身侧的手腕。
他慌乱间朝下一瞥,视线在腰侧间小巧玲珑的怀揣镜上停住了。
这是按照习俗,出嫁新娘身上应该佩戴的饰物,他怎么忘了?,难怪刚才会失败!
季珏眼睛发亮,迅速解下怀揣镜,正想砸了,身体深处却忽然涌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。
烛影摇晃中,手举着小铜镜的新娘一阵恍惚,茫然地眨了眨眼,然后放下手,抬头就看见了?站在面前的心上人。
“相公……”饱含蜜意的称呼刚落,寒光在眼底一闪,匕首没入了新娘胸前,血液瞬间泅湿了喜服,红色越发艳丽。
洛兰不敢置信地看着?李吉归,身体摇晃着?朝后倒去,手上的小铜镜脱手而出,掉在地上,烛台架被她带着?朝旁边砸落,“砰”地恰好砸在了小铜镜上,飞溅起无数晶莹碎片。
“本来想给你个温和的,既然不喝这毒酒,你也别怪我心狠了?。”李吉归恶毒的话在洞房中回荡。
新娘躺在了地上,身下流出了大片刺目血迹,季珏感受到她心底的一片绝望,然而却已无济于事。
更令他惊慌的是,因?为无法脱离身体,他好像也在跟着?一起死亡,生命力在飞快流逝,濒死的恐惧感前所?未有的强烈。
不、他不想死!
在咽气的最后一刻,一只手穿过了?身体的束缚,抓住了他下坠的手腕,猛地扯了出来。
仿佛是溺水者终于浮出了水面,耳边的嗡鸣声褪去后,季珏脸色涨’红,紧紧抓住了小师弟的手,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。
他足足过了?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转头看时,地上的新娘已经成了?一具女尸,烛台掉落的烛火点燃了?喜服,熊熊燃烧起来,皮肉烤焦的难闻气味蔓延。
季珏捂着?嘴差点吐出来,艰难问:“怎、怎么回事?”
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手混着对方手心里?的细汗,有些黏腻,叶君烛眉毛紧皱,视线在那张可怜的小脸上划过,这才强忍着?没有甩开,沉声道:“这是千镜幻术,依靠女鬼的怨气而展开的幻境,如果不能破解她的怨气,我们只能在这段时间中无限轮回。”
“什么?意思?”季珏还有些茫然。
叶君烛却没有立刻解释,而是拉着?他的手跟上了?出门的李吉归,“等会再说,先看看他要干什么?。”
两人此刻相当于灵魂状态,男人自然看不见他们。
只见身穿大红喜袍的李吉归拐过长长廊道,衣摆似血,大摇大摆走进了?后院正房中。
敞开的大门前,一对年老的夫妻倒在了地上,七窍流血,旁边是摔碎的酒杯。
“干的不错。”李吉归对屋内一负责伺候的小厮道,小厮抬头请安时,赫然就是之前李府的管家。
季珏在一旁看得清楚,想起李吉归之前的说辞,顿时气得咬牙。
这颠倒是非的阴险小人!
叶君烛却道:“幻境可根据主人的心情千变万化,虚虚实实,眼前看到的不一定?是真相。”
可若眼见都不能为实,那到底什么?是真什么?是假,却更让季珏摸不着?头脑了?。
此时,忽然空气凝滞,李吉归和管家化作了?一阵黑烟飘散,周围一切景物扭曲变形,惊得季珏瞳孔一缩,怎么回事?!
在天地崩塌的最后一刻,在俊美青年瞪圆的杏眼中,缠枝面具的少年迟疑地抬起手,有些不自然地放在了他头上,抿唇轻轻道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两人的身体随着世界在不断消散,化作点点流萤亮光,在被彻底吞没的最后一刻,少年冷清的嗓音像是自创世初就开始传来:“万千虚妄中,我就是你的现实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怀揣镜,小铜镜,大约3—8厘米,古代新娘出嫁用绳子系在腰间或放在袖中,寓意是照妖祛邪(来源百度)
先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,大家都是小可爱呀,挨个抱一抱,谢谢支持呐=3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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