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枢靖哈哈大笑:“朕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,爽利。”
非欢在这一刻承认她有点讨厌这个南国皇帝了,这太极打的,寒暄了半天都没在正题上,太过虚伪了。
她头一扬大大咧咧开口:“陛下,不如谈谈这场南国与上荒之间的战争。”
“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,你们上荒门与那上荒不也是有着血海深仇吗?”
非欢眼神一暗:“有仇是真,但是那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上荒杀害了养育我长大成人的师父,所以他们也仅仅只是我和小冰的仇人,却不是我们上荒门一门数千人的仇人,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卷入这场不属于他们的战争中来。”
“门主此话怎讲?莫非是被上荒那些恶魔吓破了胆,想要临阵逃脱。”凤枢靖摸不准眼前这个江湖门主的性格,下意识的出言激她。
“陛下不必激我们门主,她的目的只是想让陛下明白,我们上荒门的其他门人,他们跟上荒之间一无仇二无怨,完全没有抗争上荒的必要。”青葵与非欢的默契与日俱增,只需一个眼神,二人已心意相通。
非欢赞许一笑:“的确,副门主的话便是我的意思。”
凤枢靖眉头紧锁,想要冷哼一声,却发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买他的帐的,他只得微微咳嗽一声,示意坐在旁边的凤扶兰接过话题。
凤扶兰何等聪明,眼见他的好父皇没有辙了,这才转向非欢:“上荒门号称可以解决任何人的烦恼,既然门主手下的门人没有义务参与到这场战争,那么……”
凤扶兰停住话头,转向凤枢靖:“不如就将这当作一个委托,就当我们南国皇室委托他们上荒门与我们合作,共同消灭上荒的那群恶鬼。父皇,欢儿,你们意下如何?”
非欢心下一喜,掩下眼眸,假意思考。
凤扶兰看着非欢这个表情,就知道她又掉钱眼里了。当下又凑过去与凤枢靖商量:“父皇,据儿臣所知,以往上荒门接的任务或委托,都没有此次与我们合作的这般危险,你看价钱……”
南国皇室富甲四国,岂会缺钱,凤枢靖大手一拍:“只要能将他们消灭,金子银子都不是问题。”
非欢与青葵再次对视一眼,对头,这就是她们要的结果。她们早就用眼神交流好了,她这个门主用来摆身份,青葵这个副门主适当的时候出来抬价。
只是没想到风扶兰如此上道,还不等她们使出招数,他就已经将棋路摆好,只等她们下子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陛下看看这张契书,签上私章,然后把订金付了。”
青葵站起身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合作契书,恭敬的递给凤扶兰,示意他转交给上座的皇帝。
凤扶兰早就已经见识过一次他们办事的效率和作派,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。只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凤枢靖却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和质疑了,要知道他是九五之尊,金口玉言,一言既出,不论后宫嫔妃朝廷大臣,还是疆场将军,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令行禁止。
而上荒门这一举动无疑让一向养尊处优,身居高位的他觉得分外没有面子,他只觉得心中突突的打着弯,眼看便要暴跳如雷,但是想着上荒恶鬼的恶行,又强行压下心里翻滚的怒火,只是握着麒麟玉镇纸的手指骨节分明。
非欢眼贼尖,一看金主要动怒,立马就安抚道:“陛下放心,我们上荒门办事最是靠谱,这个毓王殿下一直与我们合作应该是十分清楚的,只要这份契书一签订,就说明我们的合作正式生效了,那么我们一回门里就即刻调派人布置下去。”签了这个契书就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是合作的关系,如若不签这个契书那么二者就会变成隶属的关系,只是不签契书就想她上荒门为他卖命,门都没有。
凤扶兰眼带暖意的看向非欢,但在看向皇帝时又渐渐转冷,他靠坐在太师椅背上冷冷看着皇帝一番作态,半晌才轻声劝慰:“父皇应当知道,上荒恶鬼一日不除,我南国皇室一日无法安枕,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,儿臣以为父皇理应快些下决定才是。”
非欢眼见凤枢靖神情有所动容,立马加了一把火:“陛下想必不知道,上次我们在救毓王殿下时,曾经一举击杀了他们的一位上荒长老,据消息称上荒的杀手都称他为扈都长老,而且我们还一度重伤他们领头的安都长老。”
凤枢靖虎躯一震,上荒安都,是他,就是他在自己发出招安文书后,带着恶鬼杀进皇宫带走了他的嫡长子,又在以后连续谋害他的皇儿,他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非欢看着凤枢靖的面容完全被仇恨覆盖,知道自己的话起了大作用,又再接再厉:“陛下何必迟疑,在下的门人昨日来的线报,那上荒的安都长老伤重如今仍未出关,在下私心以为此时正是大好时机,趁他病,要他命。”
凤枢靖将那滔天的恨意收回,眉眼轻舒:“好,朕就破例一次,给你们这个颜面。”话落,便取出私章,落印于契书上,白纸黑字间,红章格外的显眼。
“陛下(父皇)英明。”三人齐齐起身拱手行礼。
“另外,以后南国皇室这边的事宜朕一切就交给毓王全权处理,只要是事关缴灭上荒恶鬼的,不必事事请示于朕了。”凤枢靖揉着胀疼的脑袋有气无力。
每次一想起那些恶鬼,他的精神就十分不济,他希望下次再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时,是他们已经被尽数缴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