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珠的声音轻飘飘的，一说出来就落进风里。
墨临渊手指动了动，他不擅长说那么多话，又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魁训练营，过了半响才终于呕出一句话。
“我会回来的。”
夜黑风凉，似乎有露珠落下，离珠不去看墨临渊，但就是本能的觉得墨临渊这次回来不大对劲。
“这一次过来打算呆几天？”
墨临渊摇了摇头。
“你明早还要上朝吧，等会儿我送你回去。我不便在此久留，你回去上朝，我跟着就走。”
离珠知道墨临渊定然是有自己的苦衷，这一趟他能来已经很不错了，她想学着话本里的姑娘闹闹脾气，说不定墨临渊会留下来，可是这样的事情，她又做不出来。
更何况京城的确不是适合墨临渊呆的地方。
道理她都懂，可是她心里还是闷闷的觉得难受，她喉咙干干痒痒的，心里头也压抑着不痛快。
“明日就走吗？也成，明日让司勉带你去找嵇翰，开花弹做出一些来，你要走也一块儿带上，只是路途遥远，要运回去估计不大方便，这段时间乔家没有找你的麻烦吧？还是你又想把我推出去？”
月亮高悬，四下里蚊虫叫的猖獗，但那种扑面而来的冷却让离珠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，空隙隔着一个手臂，离珠脚下像长了根，想要往他那边挪一挪，却无比艰难。
墨临渊的眼睛似一轮血月，他眉头压得极低，声音哑哑的。
“我今日听说有不少人去尤战府上提亲。”
墨临渊说完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离珠，等着离珠回答。
“就因为这个？”
离珠一双眼睛盯着他。
墨临渊被离珠看得心神不宁，转过头看向不远的地方。
离珠不依不饶的看着墨临渊：“别人提亲你也赖我，等今日下朝我去同我外公说，从今天开始，不管谁上门提亲，通通都打出去，你觉得这样如何？”
墨临渊站起身，连退了几步，他微微侧过头，声音弱了几分：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墨临渊抿着嘴唇，耳朵红了一圈，这次回来，比他预想中的累太多了。
两个人僵持半响，墨临渊终于说道：“你要是愿意，我们现在就回晋州，我娶你，可你愿意吗？”
这些话多说无益，墨临渊也知道离珠不会走，两个人再次安静下来。
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吵架，离珠紧了紧披风，看着前面不远出的天魁训练营。
“我现在可是大都统，阿渊，我在这里等你回来。”
墨临渊坚硬的手臂抱住离珠，却是什么都没说。
快天亮的时候墨临渊才把离珠送了回去。
天亮的时候，离珠已经换上官服，准备出门，司勉带着墨临渊易容，出城。
这几日朝中官员不是在扯春闱就是春耕，要不然就是秦砷的事情，离珠有些昏昏欲睡，终于挨到下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