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陆昀低低应了声。
他看着他,目光晦暗不明。
喻景希却从他的幽幽狼目里看出几分温柔。
他也不害怕了,两只兔耳乖顺地倒伏在后方,仰着脸问他:“你这样出来,不要紧吗?”
陆昀本以为他会向他诉苦,或者是状若轻松的吐槽,万万没想到他第一句就问的是自己。
他目光更见柔和,眼皮放松,盖了半只眼睛。
陆昀伸出手摸了摸他耳朵,话语里满是安抚之意:“不碍事。”
他下车是情有可原,更何况,他除了把喻景希带上车,其他多余的动作都没有,最多吃个不痛不痒的处罚,不会有太大影响。
他若不下车,喻景希就可能会被人欺负。
他得保护他的小配偶。
喻景希不知内情,看他笃定,又想到刚才付辉已经打电话出去找人处理,料想以陆昀的财势地位,应该真的没什么。
他心下略松,问:“你一会儿还要回隔离室吧?”办入住手续的时候,他被好好科普了一番隔离室相关的常识,知道像陆昀这种情况,必须住满一个狂暴期,以便国内返祖人协会留下完整记录。
陆昀:“嗯。先送你回学校。”
男人气定神闲,仿佛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,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喻景希也就没有再问。
陆昀摸着他的耳朵,掌心柔软暖乎的触感实在太好,令他心头畅快,就连刚才被喻斌一家的操作给膈应到的气愤都淡了许多。
喻景希被送到校门口,陆昀在车里与人道别。
他叫住要开门而出的喻景希,指了指他头顶:“耳朵,会收吗?”
喻景希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,尝试了一下,耳朵和一直藏在身后的尾巴全都收了个干干净净。
他摸了摸头顶,确定都收干净了,才对陆昀一笑:“我先进去了。”
陆昀嗯了一声,坐在那儿不动,心里有些悔刚才就让他收耳朵。
下车了再收不是一样的吗?
化出狼头的陆昀端坐车内,双手放在膝头:“到宿舍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十月下旬的秋夜已经有了一丝凉意。微风吹走鼻端最后一丝陆昀的气息,喻景希呼吸着平日里就闻惯的校园里混着淡淡桂花的香气,竟然有些不知该怎么陈述的感觉。
他忍不住驻足回头,目力所及之处,属于陆昀的那辆豪车还停在校门外,似乎也正有人望着他。
喻景希下意识地伸长手臂挥了挥,倒退两步,才又转身继续往前走。
为了上学方便,他的手机一直开的震动档,回了宿舍才发现,有来自舅家的未接来电和简讯。
他手指顿了顿,暂时没理会,先给陆昀打了电话。
陆昀那边应是在行车,背景音有些吵,不适合多聊。他只说了几句,就挂断了。
陆昀放下手机,有人替他打开车门。
A市返祖人协会的负责人站在那,脸色有些不好:“陆董,请您配合一下。”
陆昀没让他们为难,不紧不慢走下车:“去哪里谈?你们办公室,还是我的隔离房?”
负责人:……到底是谁找谁谈话啊!
双方分坐隔离房内外,就今晚陆昀违规下车并被普通人看到,还差点引发骚动的事开始谈判。
有天网系统,他什么时候下的车,在哪里,做了什么,下去了多长时间,都被一一记录在册。
付辉扫了眼:“罚款?不行。陆董没有造成经济损失,更没有伤人。”
负责人:……
所以说,愈有钱的人愈小气,愈小气的人愈有钱。
经过一番讨价还价,陆昀擅自在狂暴期离开隔离室并在普通人面前亮相的处罚下来了。
陆昀所做的一切都在正常范围内,但他违规在先,不可能毫无处罚,不然官方的脸往哪搁?
于是陆昀除交了一笔最低限额的罚金,用以赔偿他们应急措施的开支外,另外还有一项处罚。
“让我戴一个月的止咬器。以示惩戒。”
几天后,狂暴期结束,仍然戴着合金止咬器的陆昀向喻景希解释。
下个周末时,陆昀的狂暴期就已经结束了。
他从隔离室出来,已经完全恢复人形,裁剪合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,十分合衬。俊美无铸的脸上,戴着精致结实的止咬器。
他换了一个黑色的,用以配合他的黑西服,整体效果并不吓人,反而很有种禁欲美。
喻景希看到就怔住了。
陆昀微侧头:“你多担待。”
喻景希忙移开视线,掩饰性地说了句:“啊,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