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尔继续说:“在她们?稍微长大一点?的时候,扇来看望过她们?姐妹二人。”
明光院迟疑了片刻:“扇叔父他……”
甚尔提到这个名字不?太高兴:“他老了很多。禅院家如今已经是人间炼狱了,比那时候更?加污浊。那时候她们?和扇交谈了一阵,做了最后的道别。”
明光院皱眉听着。他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,本来他是和甚尔并排走的,到后来就远远地落在了后面。
甚尔平静地说:“那种腐朽的家族,用不?着你来担忧,未来的某一天,他们?自然就会土崩瓦解。是离开还是继续待在那里,这都是他们?自己的选择。”
明光院还是有点?不?高兴。甚尔打量了他一眼,直接把恋人抱在了怀里。娇小的恋人体重也很轻,对甚尔来说,这种重量几乎约等于不?存在。
明光院挣扎道:“放我?下来,我?能?自己走的。”
甚尔当做没听到,明光院无论怎样挣扎,都完全摆脱不?了甚尔的桎梏,可他仍然没有放弃,想从甚尔身?上跳下来。
甚尔平静道:“乖一点?,别动?。”
甚尔的嗓音沙哑,几乎算不?上是暗示了。明光院抗议:“你别欺负人啊!”
他那点?不?高兴早就烟消云散了。
等他们?回到家的时候,剩下的人正在收拾东西。咒术高专是不?设门禁的寄宿制学校,平时虽然也能?出门,但是很麻烦。所以除非任务或者休假,他们?基本上是不?会离开学校的。
惠这次回家,在行李箱里面塞了不?少新款的游戏。他想了想,把拍立得也拿出来了。
他想要一张与家人的合照,但他不?知道应当怎么开口。两个姐姐平时就很喜欢自拍,所以还好,净也是脾气很好的人,所以没问题,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甚尔。
他把这个请求说出口的话,大概率是要被甚尔嘲笑的吧。
惠叹了口气。这时候明光院散步回来了,他总算拥有了自己走路的权力,明光院不?轻不?重地光脚踩了一下甚尔的脚背算作报复,然后飞奔向客厅。
客厅里是抱着拍立得犹豫不?决的惠。
明光院大声?说:“我?想要一张合照!”
甚尔换好鞋子,他几步走到惠面前,顺手接过了拍立得。他想了想,把拍立得放在了置物架的顶端,明光院这种身?高,如果不?是特意踩着椅子去取的话,轻易是拿不?到的。
在这个家里面,只有明光院是最矮的那个。
明光院咬牙切齿道:“我?以后一定会长高的,长得很高!”
甚尔愉快地笑着:“嗯,我?相信你。”
——反正现在的他无论怎么抢,都是抢不?到这个相机的。
惠稍微有些困扰:“这是我?向钉崎同?学借的……”
甚尔从模糊的记忆里挖出了钉崎野蔷薇的相貌。那还是刚入学的时候见的一面了。听到这个名字,甚尔的表情更?微妙了:“这相机还真?是诅咒道具啊……惠也不?许用,真?依和真?希也是。”
明光院哭笑不?得:“甚尔大笨蛋,这明显就只是个普通的相机吧。”
甚尔反驳:“阿净大笨蛋,我?说了不?行,那就是不?行。”
的确有些地方会认为,人的相片中蕴藏着关于灵魂的秘密。在照片显现的一瞬间,人类就拥有了被探知到灵魂的可能?性,有些偏远地区的人尚且还保留着蒙昧的习俗,他们?运用各种各样的仪式,将照片中的信息提取出来,完成?诅咒。而作为相片诞生的母体,制造这些诅咒的源头,对于一些人来说,相机也是非常忌讳的东西。
不?过在这种信息爆炸的时代,这样的诅咒早就被验证过了,条件非常苛刻——不?然光是那些富豪们?刊登在杂志上的照片,就足以让世?界陷入混乱了。
甚尔居然也会相信这样的事情,就连明光院也觉得有些离奇。
明光院可怜巴巴道:“可是我?还没有和甚尔大笨蛋的合照……”
甚尔盯着那个相机,最后还是松了口。
“好吧。”
甚尔本人当然是完全不?在乎诅咒的,但他过度的保护欲,让他非常担心?这种“诅咒道具”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人。被其他人忌惮,被想象成?邪恶与罪孽化身?的天与暴君,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。
沦为平凡人、软肋逐渐增多,这大概就是对于甚尔来说,最幸福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