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乾清宫,东云跟在皇后仪仗旁,有些不解:
“娘娘为何要亲自同皇上提起请戏班子入宫的事?”
若是这样,届时寿宴之上出了何事,娘娘必定洗脱不了嫌疑。
皇后手?臂搭在扶手?上,垂眸看了眼东云:
“本宫没那么蠢,敢在太后的寿宴上动手?脚。”
不止是她不会动手?,她也?决不允许旁人?动手?。
父亲好?不容易用兵权稳固了她的后位,她又岂能这般作死?
但是,要她这般轻易看着贵妃诞下皇子,也?绝不可能。
她抚了抚发鬓:“听说?王嫔近段时日不怎么去慈宁宫了?”
王嫔晋了位份后,刚开始还常往慈宁宫跑,想让太后抬举她侍寝,可日子长了,她却连皇上的面儿?也?见不到,渐渐的就不往慈宁宫去了。
东云低着头环顾了四周,见没什么人?,才压低了声音道:
“是,奴婢听说?,王嫔主子似乎对?贵妃娘娘怨气颇重,常在秋水阁指桑骂槐的打骂宫人?。”
明着是骂宫人?,实则是骂贵妃。
皇后不屑的撇唇:“蠢货。”
太后虽不能替皇上决定要宠幸谁,可到底也?是皇上的亲生母亲,对?太后还是孝顺的,不然王嫔以为自己?的嫔位是大风刮来的?
不过王嫔虽然蠢,但蠢人?才好?利用不是?
请示了旨意,皇后便如火如荼的开始筹办宴会。
只是让人?跌破眼镜的是,皇后竟让夏容华一起筹办。其余人?羡慕的眼睛都红了,可当事人?却是一脸的凝重:
“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事出反常必有妖,她还是小心?些为好?。
白?芷倒是看得开:“主子小心?些不就是了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”
夏容华没好?气的白?了白?芷一眼:
“说?的轻松,皇后别的不让本嫔管,却偏偏把最重要的膳食一项交给?本嫔,如何能让本嫔不多想?”
在这宫里,旁的都是次要的,只这入口的膳食是重中之重,疏忽不得。
白?芷被瞪的缩了缩脖子,讨好?的倒了杯水放在夏容华手?边:
“许是皇后娘娘想让您和贵妃娘娘放心??”
这话带着几分疑虑,显然白?芷也?不是很确定,但夏容华却是记心?里去了。
她捏着杯子,隔着厚厚的杯壁,温热的温度传到指尖,夏容华不由得松了眉头:
“若是这般,倒也?说?的过去。”
太后在慈宁宫听到后宫中这般大的动静,自然是要问询的。
从红玉口中得知了寿宴一事,太后难得的展露了笑颜:
“皇上和皇后也?真是的,哀家又非是整寿,作甚弄出这般大动静。”
说?是这样说?,可太后眼角眉梢的笑意,无一不是说?明了她对?此事的满意。
红玉知太后心?思?,也?顺着太后说?了几句讨巧的话:
“娘娘到底是皇上生身母亲,皇上待娘娘还是孝顺的。”
太后摆了摆手?,言语中带了几分得意:
“哀家这辈子,最值得骄傲的事,便是生了皇上。”
瞧之前先帝那些再是得宠的嫔妃,生不出儿?子,就只能去给?先帝守陵。
红玉低眉顺眼的笑着,听太后絮絮叨叨,不发表任何意见。
她一直都对?自己?的位置十分清楚,不该做的不该说?的,从来不会在她身上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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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是赵景心?中有愧,隔了好?几日才踏足雅安宫。
温宓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身寒气进来的男人?,讥讽了句:
“原来皇上还知道雅安宫的大门朝哪儿?开。”
她丝毫没有起身行?礼的意思?,赵景也?不介意,反而心?虚的摸了摸鼻子:
“瞧宓儿?说?的,朕自是知道的,不过是前朝事忙,一直未曾有空罢了。”
他刚从外面进来,一身寒气的,也?不敢靠近温宓,先走到炭盆边去了寒气,才往温宓身边凑。
温宓哼了一声,没再说?什么。
现在远不到和他闹的时候,暂且攒着,待时机成熟,她定是要好?好?闹一场不可。
赵景笑着凑近温宓,温宓也?没躲,顺势靠在赵景怀中,想起腹中孩子,她忽的问道:
“皇上喜欢皇子还是公主?”
她似乎不曾见过这男人?待孩子有多亲近。
大皇子便罢了,可就连大公主,赵景一年到头见的次数也?是少的可怜。
赵景柔和的目光落在温宓高高耸起的腹部上,毫不犹豫的说?:
“自然是皇子。”
太医已经禀报过,宓儿?这胎是个男孩儿?。
温宓一噎,没想到这男人?说?的这么直白?,她没好?气掐了赵景一把:
“要是个公主,皇上就不喜欢了?”
赵景眉头微皱,握住温宓捣乱的手?,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温宓耳畔回响:
“莫要胡说?,公主朕也?喜欢,只是皇子会更好?。”
不说?他目前只有一个儿?子,便是为了温宓,也?必然是儿?子能给?她带来的保障要大。
对?于?这一点,温宓心?知肚明,她瘪了瘪唇,终是什么也?没说?。
那日的事情,似乎只是温宓闹了个小脾气,过后两人?的相处依旧和之前一样,赵景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?。
十一月中旬时,天?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了雪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