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阴沉了许久的天气终于放晴,凝结成冰的雪早已化成了水,常走的小路上早已被宫人们打扫的干干净净。
赵景早早地起身离开。
温宓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洗漱,简单的用了几口早膳后,才预备去请安。
刚踏出承欢殿,温宓就不适的眯了眯眸子。
她伸手遮了下眼睛:
“突然有了太阳,竟有几分不适应了。”
丝雨抬头看了眼太阳,笑着道:
“主子整日呆在殿内,自是不适应的,多出来走……”
话未落,她忽然噤声,想起前段时间就是因为她的提议,主子才受的伤,心下就有些愧疚。
温宓见状,没说什么,只拍了拍她的手。
因为上次的事情,丝雨现在格外重视温宓的安全,只去怡和殿请安,就安排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跟着。
温宓扫了几人一眼,也没说什么。
温宓刚到怡和殿,太子妃就出来了。
一番见礼后落座后,太子妃说起了年宴之事:
“圣上病重,虽是年宴,但也不可太过张扬,故而不论是宫里的宴会,还是东宫的宴会,都禁止歌舞。”
“还有,温良媛位份最高,今年的东宫年宴,就由你来主持罢。”
宫里的年宴,按照位份,有资格参加的,唯有太子妃和两位良娣。
温宓是没有资格去的。
但若是东宫位份最高的女眷都去了宫里,那东宫的宴会,就是温宓的一言堂了。
温宓极沉得住气,她起身福了福身子:
“是。”
“不过你年轻,处理事情还要多磨练磨练。”
太子妃手支着软枕,目光灼灼的看着温宓。
温宓却稳稳当当的坐着,恍若无人。
容良娣侧着身子打量身边的温宓,见她极为淡定的喝着茶水,她抿了抿唇,笑道:
“温妹妹今年也是第一年主持东宫的年宴,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,大可来钟安殿询问,姐姐一定知无不言。”
她话落,太子妃就狠狠的皱了眉头,她还在这儿坐着未曾发话,容良娣就想越俎代庖?
太子妃眸色微凉,正准备开口,就见温宓不紧不慢的换了个姿势,柔柔一笑道:
“容姐姐说笑了,妾身虽然愚笨,但这等小事,还是不用麻烦姐姐的。”
温宓直截了当的拒绝,若是她答应了,太子妃岂能给她好脸色?
太子妃手中不仅有东宫权柄,就连后宫也有插手。
她如今有宠无权,还是不要和太子妃对上为好。
更何况,不要说她,就连容良娣和沈良娣入东宫多年,连一丝权柄都未曾碰到。
也因此,两人都没有足够的底气与太子妃分庭抗礼。
她们能靠的,也就只有自己的家世了。
容良娣脸色发青,面子上有些挂不住,可耐不住太子妃的心情却好了许多。
她笑着伸手,隔空点了点温宓:
“你呀,殿下常夸你聪慧,怎就愚笨了?”
“不过你也是第一次打理这些琐事,还是让人协助你较好,你说呢?”
太子妃眯了眯眸子,完全放权给温氏,她不放心,不如让她的人和温氏一起,这样也有个传话的人。
温宓拨了拨手炉上的坠子,并未拒绝:
“娘娘考虑周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