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彤史。
东云见太子妃完全没有要歇下的意思,只好拿着银剪拨弄着烛芯,让光更亮堂点。
从外面看去,远远的就能看见太子妃的身影映在楹窗上,孤孤单单,只看着就觉落寞。
许是又过了一盏茶功夫,太子妃手中的彤史终于翻看完了。
她抬起有些僵硬的头,目光无神的问:
“殿下又歇在承欢殿了?”
东云艰难的点头:
“是,承欢殿的灯,已经熄了。”
她看了眼不早的天色,劝道:
“娘娘,时辰不早了,奴婢伺候您歇下罢。”
太子妃没应声,她起身走到门边,看着乌黑的天色,看不见一丝月色。
“东云,你说殿下是如何想的?”
东宫许久未曾有喜,好容易刘承徽有孕,可看殿下的样子,好像不是很欢喜。
东云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,迟疑道:
“娘娘,奴婢不敢擅自揣测殿下心意。”
她只是一个奴婢,娘娘能想的,她不能想,就算想了,也不能说出来。
免得落人口舌。
太子妃拧眉,有些不耐,若是西袖在,就能说说她的看法。
东云太过谨慎,可谨慎过了头就不美了。
被东云这么一说,太子妃也没了说下去的欲望,挥了挥手让人进来伺候着歇下。
刘承徽这么一闹,太子妃也不敢再让她请安了。
若是不小心在请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,太子妃可担待不起。
只是比较巧的是,刘承徽这才卧床静养,温宓就恢复了日常请安。
皇后一直对东宫子嗣高度重视,刘承徽动了胎气一事,自是瞒不过皇后的。
小年的前一日,赵景去坤宁宫请安,皇后便说起了这件事。
“本宫听说,前日刘氏请了太医?胎儿可有大碍?”
其实皇后原是不知道刘承徽的姓氏的,之所以皇后记得住,还要感谢她腹中孩子呢。
纵然皇后从太医口中得了答案,却还是想要听赵景再说一遍。
赵景随手放下茶盏,淡淡点头:
“母后不用担心,刘氏并无大碍。”
皇后叹了口气:
“本宫怎能不担心?你都二十四了,膝下依旧无子,难保不会有流言蜚语。”
她的那两个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。
赵景嘲讽似的勾了勾唇:
“母后不用理会,儿臣会处理好的。”
念在父皇的面子上,他给他们机会,可父皇的面子也有不好用的时候。
若是自己识趣也就罢了,若是还不识趣,西北倒是很适合他的两位兄弟养老。
皇后对她这个儿子一贯是放心的,见他没将那两人放在心上,便知赵景心中自有章程。
赵景说完,又问了皇后近来如何,身子可好之类的。
虽只是简单的问候,皇后心里也是慰贴了许多。
看准了时辰,宫人进来换茶,皇后犹豫了下,到底说出口了:
“本宫听说,那个温氏很合你心意?”
温氏当初是赵景亲自要来的。
她也见过几面,对此女的印象算不得好,只记得她容貌不俗。
皇后本以为,赵景宠个几个月也就腻了,却不曾想,他非但没有冷了温氏,反而有愈宠愈烈的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