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到目的地,徐烟看着原木的独门小院,心下很喜欢。
看见门口那棵以假乱真的矮椰子树,忍不住在路过时,探手过去摸了摸。摸完小声感叹了句,“真的是假的。”
做的也太像了。
江应天被她逗笑。掌心在她脑后轻揉了把。
怎么就能这么可爱。
这会儿刚过十一点,店里人还不算太多。
江应天记得那天徐烟在咖啡馆时是挨着窗边坐的,所以这回也特意约了个靠窗位置。
看她坐下时的表情,江应天便知自己猜的没错。
他示意她看菜单,“最爱吃什么?”
“月亮虾饼和芒果糯米饭,”徐烟说,“其他的我也不挑,你看着点,我都可以。”
说完顿了顿,又加了句,“不要点太多,吃不完会浪费。”
江应天闻言看了眼她,嘴边隐下一个笑,看旁边的服务生,“我太太点的这两个,记下了?”
“嗯?哦哦,记下了先生,”服务生手指在手里点餐机上熟练的按着,又忍不住拿眼睛瞄了两下右手边的徐烟。心道她刚见两位手牵着手进来,以为顶多是一对儿郎才女貌的恋人…原来都已经结婚了啊。
果然…优秀的男人不是上交给了国家,就是别人家的。
唉。“还需要别的吗,先生?”
“嗯,再加一份红咖喱龙利鱼、一份虾酱空心菜和冬阴功汤。”江应天说完,看徐烟笑笑,“这样可以吗?江太太?”
徐烟:“…………”
她没回他,只是表情略窘的拿脚偷偷在桌底下踢了下他——因为他这明显“老婆我做的对不对”的做派。
徐烟自觉用的力不算小,可对面男人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只是看她又笑了笑,把手里的餐单递还给服务生。
等服务生离开,徐烟一只手撑着侧脸瞅江应天,幽幽道,“那天也不知道是谁跟我祖母说,领证婚礼这些全看我。”
“那请问我们现在是领证了呢?还是办婚礼了呢?江先生?”
江应天学她,手肘搭在身旁扶手,拿手虚拢着脸,看她,眼里有笑,“所以我才只是跟人介绍你是我太太,而非我是你先生。”
“毕竟,”他顿了下,看她的一双眼睛有逗她的玩笑神态,可更多的,却是不容错认的认真,“在我这里不管有没有婚礼和那红色小本,你早都是我太太了。”
徐烟:“……”
她想到那天他在百花庄园对祖母说的那番话。
——一生只认一人。
可是姑姑后来也对她说,男人惯会说漂亮话,会哄人。
尤其是会哄女孩子。
若是那女孩子刚巧还是喜欢他的。那就更是完球了。
不管对方是指鹿为马还是识龟成鳖,也绝对会深信不疑。
就算明知他是错的,也能找出千百个理由来为他同人辩白。
现下这一刻,她是相信姑姑的。
因为不论对面的这个男人刚刚说的那番话是真是假,是真心还是假意来哄她高兴,她都信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江应天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不说话,长指在她面前轻打了个响指,笑着问。
徐烟回神,瞧着他轻声咕哝,“色字头上一把刀。”
兴许自己就真的如姑姑所说,是被他这副孽人皮相给勾着了,后头再见,便次次愈陷愈深。
这话在两人对话间属实有些跳脱,江应天显然没料到听见这个。
微微怔了下,随后反应过来,便是忍不住的笑。
徐烟被他笑得窘迫,偷偷再拿脚去踢他,这次江应天没再由着她。
他像是桌子底下长了眼,两脚一勾一别,便把她的两只脚严严实实的扣在了他双脚间。
徐烟:“……”
她常运动,体质可不差,现在两条腿却被他桎梏的完全动不了。
偏偏他面上表情还是和方才一样,老神在在的瞅着她。
甚至还慢条斯理的给她杯子里添了杯水。
徐烟被他这模样弄的又羞又窘,一时脱口,“江应天!”
因为顾及着场合,她声音并不大。
可就因为这压着嗓音的“怒”,此时听着便更不像是生气,而是小姑娘的耍娇了。
江应天被她这一声叫的忍俊不禁,松了双脚。
…毕竟,他也不想真的惹恼她。
可他还是小看了女孩子的脾气。
因为从这时候开始,一直到服务生上完餐,甚至徐烟后头都自己吃完整整一盘月亮虾饼了,都没再张口跟他说过一句话,甚至连个眼角也不给他了。
得不偿失得不偿失。
江应天在心里叹气。
眼见徐烟把盘子里的芒果糯米饭都吃的只剩一勺了,江应天手起勺落,把最后那一口饭舀到了自己勺子里。
徐烟猝不及防,下意识抬眸朝江应天看过来。
就见后者眼含歉意看着她,笑着说,“不生气了,好不好?”
徐烟看他不说话。
其实不算生气,就是被他那反应逗的觉得自己太糗了。
可江应天不这么觉得,他以为她是真因为自己笑她,生气了。
还在耐心哄她。
“你看,”他一双眼凝着她,低声道,“你‘色字头上一把刀’,我‘石榴裙下命难逃’。”
“不是天生一对,将将好吗?”
徐烟:“…………”
说真的,你先前确实学的诡辩术吧。
怎么什么歪理都能绕……
虽是如此想,徐烟眼里还是因为他这话,渐起了笑。
江应天瞧见,终于松口气。
“周末不是没课么?要不要出去玩两天?”他柔声问她。
说话间,长臂探过桌子,将那最后一勺软糯米饭凑近她嘴边,笑着投其所好,“嵩山看雪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徐烟和对面那双孽人的眼睛对望数秒。
张口把那勺子糯米饭,
...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