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来都那么冷酷,像凿不透的冰川。可这一次,她却怒了。骤然似火,瞬间燎原,毫不客气斥道,“我是你前妻,我是你未婚妻。依法,我不属于任何人,我就是自由身份,不是谁的玩偶!你……”
她深凝乔晟烨,冷笑如刀,“你,是在犯罪!”
她又低头俯瞰北辰冥,温柔似沙,糅进他的眼,“你,是在纵容!”
“你们一个比一个猪,一个比一个脑筋不清楚!”她立在小船边沿,如倾斜的孤叶,快要掉下大海。她望着乔晟烨,妖媚勾勾手指,“我就站在这里,等你来撞。你最好撞翻它,撞死我,撞死他,连你的孩子一起撞死。”
她笑的愈邪愈媚,话若水般柔,却如毒蚀骨。“要玩,就玩的大一点。我会在地下,烧好了油锅,等你……”
最后那‘等你’二字,从那两片唇瓣间幽幽吐出。连乔晟烨都不由咳了咳嗽,浑身打起了冷战。
梁雨宸,你终于怒了吗?
为了这点小事,怒的这般华丽……
看着她的愤怒,她的芥蒂,她骂他“猪”时,把他的骄傲踩的一文不值。乔晟烨竟然笑了起来,那般无头无脑的笑了。
或许是他犯贱,又或许她的眼底终于能如此深刻印下了他。不管是怨,是恨是怪罪,还是讨厌……
这一次,梁雨宸没有站在任何人一边。而是一甩头发,洒脱转身,“既然那么无聊,就都去死!”
听罢,北辰冥漂亮的绿眸转了转,陷入沉默。
而乔晟烨则矗立游艇上,别过头忍俊不禁。那睿智而不失孩子气的笑容,掩映在大海浪花中,和煦迷人。
“如果法庭上多个这样找死的人,我的钱就好赚了……”梁雨宸斜睨向乔晟烨,见他竟然在傻笑,不由嘟哝道,“无药可救!”
病入膏肓——
他知道,她想说什么,可他不承认!他只是有点失控,有点疯罢了。半响,他聚起鬼魅的笑,指了指梁雨宸的脚下。“说的那么漂亮,要不要看看你的脚,它能不能站的那么漂亮?”
他话一落,只听‘扑通’一声……
乔晟烨似不忍看般,闭起半只眼。然后,轻揉着太阳穴,戏谑摇头,“啧啧,这可不是浴缸。你沉的,还真凄凉!”
见北辰冥要跳下去,他冷冷挽起袖口,冷冷提醒他,“看看你的伤口,血快透出来了?再浸泡海水,你不想活,还想她内疚?想让她死心塌地?你想都别想!”
他‘扑通’跳了下去,淹没于大海中。依稀有水花,沿途激放。北辰冥靠在船头,咬住牙狠狠捂住伤口!就算他这个时候下去,不痛死其中,也会害死了她……
就这样眼睁睁看着,乔晟烨夹起了她,游向游艇。看着梁雨宸迷朦的双眼,一直看着他。那种无力的感觉,犹如刀割,比伤口痛上万分。指甲深深刺进船上,木刺刺进指腹,默默地忍着。
纵使他再强大,总有受伤的时候。在爱情面前,在这个女人面前,他早拨的赤一裸一裸。所以才有那么多弱点,那么多伤疤,那么容易、就受伤……
他套上了那枚钻戒,他得到了她的承诺。可他的心,为何却还不安?好似钻进了窟窿,冷飕飕的灌着风。原来爱的越深,越久,就越怕失去……
……
梁雨宸回到海滩边,虚惊一场后,紧紧包着毛巾,漫不经心地踢着海边漂亮的小石子。瞥向不远处,跟梁雨纯共坐一把伞下的乔晟烨。
湿透了的衬衣,是纯净的天蓝色。贴伏在肌肤上,显得他精瘦无比。可腰臀却壁垒分明,有着独有的线条。海风吹乱他的头发,连背影,都那么性感。
看着梁雨纯那么讨好的体贴,似乎生怕他会随时甩了她。梁雨宸冷冷撇起嘴,嗤笑她活的可笑!欺软怕硬,惟利是图,这千金大小姐,跟她有着一脉血,继承的却是贾敏君的不知死活!
她不会承认,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妹妹。她宁愿她死了,至少,坟上还能舍她一个“梁”字!总好过,这样丢她的脸……
听着她左一句“姐夫”,右一句“姐夫”的叫。梁雨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忍无可忍地转回了头。
而此时,乔晟烨突然回头。对她勾起一抹鬼魅的笑,没有特别寓意,只是盯着她的小腹,目光灼热。他让他清楚地知道,他在乎的是这个孩子,而不是她。让她清楚,他从来都记得她那句,离她远点……
“你在偷看我?”他半响启唇,戏谑指责。
“每天不想看的东西太多,老鼠,蟑螂,还有你!”梁雨宸收回视线,再次裹紧毛巾打着喷嚏。
“你这是在夸我长的好看,堪称祸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