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幼稚地争辩不休,到最后,又一道流星划过时,乔晟烨才握着她双手,对着天空许愿。紧紧地握着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?
“你在干什么?”梁雨宸歪着头,闭着眼问他。
“许愿。”
“能许愿的是什么?”
两个人同时摇了摇头,“流星”二字,就在嘴边。可他们醉了,醉的一塌糊涂,脑海里的一切都化为尘烟。
夜越来越深,风冷冷瑟瑟,单薄的衣裳,抵御不了晚来夜寒。她喊着“冷”,他挣扎着站起来,踉跄把她抱了起来。踢翻了椅子,酒杯破碎一地,他光着脚踩上去,血汩汩地淌了下来……
“晟烨啊……”
梁雨宸在他怀里,一遍遍呢喃着,“离我远点吧!”
他听着,笑着,眼泪不知道为什么,就那么流下了眼眶。滴答,滴答,掉在她脸上。他指尖捻了下去,放在舌下舔着。尝到那咸咸的味道,他才知道,原来,他是在流泪。
为什么会哭?为什么他会哭?
“离我,远点吧……”
听着她的话,他的眼泪止不住,就是止不住。将她抱上床,盖好被子,悄悄凑过去搂着她,闭着的双眼,还是淌着些什么……
“睡吧,雨宸……”
他轻哄着,念着她的名字,让她枕着他的手臂,安心地睡了一晚上。这是她第一次醉,醒来的时候,头痛的厉害,沉甸甸如同上了枷锁。晨曦拂晓,暖阳摄入,一缕缕光束投在被褥上,酒气还隐约弥漫在房间里。
第二天一早,乔晟烨已经走了。衣服裤子被放在枕头边,她穿的却是他的睡袍。旁边有一张纸条,说明他已经报警,这里已经被查封,她可以安全回去了。
梁雨宸忍着头痛坐起来,看着身上这条还残余他气味的松垮睡袍,陷入了沉思。完全不记得昨晚,到底发生了什么?只依稀记得,喝了很多酒,到现在四肢都仿佛被绑缚着,不属于自己……
因为涉嫌裸拍等非法经营,利用手头证据,梁雨宸把杰克俱乐部一锅端。回到SSS后,她立即趁热打铁,将一份早报‘啪’丢向蒋琳面前……
“丫头,你好好看看……”
蒋琳接过报纸,看到“裸拍少女”的大标题后,顿时脸色惨白,手指颤抖,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这世上很多龌龊事,不是你想隐瞒,就能隐瞒的了的。我知道你被迫参与过裸拍,难以启齿。可丫头,就是有你们这些人的忍气吞声,才有那些混蛋的有恃无恐。说白了,他们,是吃定你没有勇气,不够坚强!”
梁雨宸不再有柔声软语的诱导,而是字字犀利,刺她心房。看着她一副天塌的模样,她打开手机,“再给你听听……”
‘梁律师,求求你,一定要救我女儿。她三岁读书,五岁学琴,七岁画画就是班里第一名。她十岁的时候,还拿过演讲比赛。十四岁时,就当了班长。琳琳她是个好孩子,她很乖,从来都不撒谎,她真的很听话。去年我生日的时候,她还偷偷打工赚钱,给我买了条领带。是我这些年忙于工作,忘了陪她,忘了关心她,忘了每年生日的时候该给她买蛋糕吹蜡烛,也忘了做爸爸的职责。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她,才让她染了不少坏毛病。可是梁律师,我女儿她不会杀人,我敢用我这条命担保,我女儿她不会杀人。求求你,救救她,让枪毙,要坐牢,就让他们抓我吧,是我不好,是我有罪,我女儿是无辜的……’
那沧桑沉痛的话语,一句句在办公室里掷落。蒋琳听着,眼圈‘唰’的一下便红了,“爸爸……”
“这是你爸爸给我打电话时,我录下来的。丫头,你知不知道,你有一个多好的老爸?他为了救了,把房子卖了,车也卖了,预支了薪水,还连夜到工地里搬砖。他为了救你,累的医院不敢去,一瓶液不敢输。他为了救你,大雨天,就跪在外边求我。一把年纪了,抱着我嚎啕大哭。蒋琳,你爸他就是个普通的白领,他没有钱,他确实给不了你金山银山。可他是个好父亲,他能替你去死……就这样,你还不肯说吗?”
“爸爸……”蒋琳‘哇’的一声哭了出来,眼泪顿时断了线,再也收不住。趴在桌子上大哭着,“姐姐,对不起。姐姐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梁雨宸走过去,伸手抱住她,轻拍着她肩膀安抚着。毕竟才十八岁,毕竟还是个孩子,当初的她,也是这么无助过。
“帮帮我姐姐,帮帮我,我没有杀人,我弟弟也没有杀人。我不要爸爸难过,我不要伤爸爸的心,我是无辜的……”
听着她哭,听着她说,那天她被要挟过去,弟弟偷偷跟了过去。看见他们强迫她,蒋宇拿起刀扑了过去,跟他打了起来。她吓的跑出去叫人,回来的时候,那个人已经死了。弟弟晕倒在地上,她拿起了刀,想死。怕蒋宇背黑锅,才一口认下罪。她说她已经错了,不想弟弟坐牢……
“放心,你跟他,都不用坐牢。”梁雨宸安抚着她,那般温柔,眼底悄然含起了泪,对着她笑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