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一觉就到金丹了你还不满意?”
沈怡欢非常想给这一脸愁苦的家伙来上一拳,她怀疑苏沫是在炫耀。
苏沫是真的不高兴,她不想变强,只想随便将这一辈子过完,本来只需要度过几十年的人生如今变成了几百年。
知道自己的思想与大部分人的思想不同,若是说出来会让人以为自己是疯子,可苏沫本来就是疯子。
在沈怡欢诧异的眼光中苏沫从草地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:“修仙是为求道,师姐的道是什么呢?”
沈怡欢愣了一下,“师妹问这个是为何?”
“就是好奇,刚认识师姐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有点害羞的人,混熟了才知道你就是一个疯婆子,我找不到你在意的东西。”
沈怡欢对疯婆子这个评价有些不满,她表情有些抽搐,不过还是没有发作:“我当初修仙是为了逃婚,逃出来后被路过的师父拐到了沧钧山,不过时间过去太久,当年逼我成亲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。”
苏沫突然有些好奇:“敢问师姐芳龄?”
沈怡欢抬头思考:“嗯,好像快要两百岁了吧。”
好家伙,长辈喜加一。
苏沫觉得沈怡欢整个人都变得慈祥起来,不过也算正常,对于凡人来说这沧钧山上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,可苏沫一直融入不了,她更想当一个凡人。
“那师姐修道是为了什么呢?是为了长生吗?可又是为了什么想要长生呢?”
“哎呀!你说那么绕干什么,我修道...是因为想看着一个人。”
说这话时沈怡欢语气十分温柔,一如苏沫刚遇见她时的样子。
苏沫看她如此忍不住提醒:“师姐是为了别人修道吗?若是那人不能给你回应该如何?总是付出不会被痛苦淹没吗?到最后这一切值得吗?”
沈怡欢脸上闪过一丝痛苦,随后她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,她猛地一拍苏沫的背,装成长辈的样子教训:“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!你又没谈过恋爱,也不对,你和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?看起来很激烈啊。”
苏沫脸色一变,什么修道付出之类的思考都被她抛之脑后,她右手成拳直接往沈怡欢脸上招呼:“受死吧!”
沈怡欢哪能让她打到自己的脸,她又咻的一声飞上半空:“呀!好师妹不要害羞啊!我看你的反攻之路还很漫长,师姐看好你!”
这都什么和什么啊!苏沫羞怒交加,可她修为有了但不会法术,只能怒吼一声:“滚!”
“苏沫。”
一道冷清的声音浇灭了苏沫的怒火,她僵硬着回头,果然看见一抹青衣。
完了,忘记师父已经出关,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她听了多少?
苏沫慢悠悠地挪到了秦溪竹的身前,支支吾吾地说:“师、师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。”
“过来不久。”
苏沫悄悄瞅了眼秦溪竹的神色,见她表情如平常一般平淡,不像是生气的样子,心下松了一口气。
不对,就算被听见了也是沈怡欢受罚啊,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担心?
苏沫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。
苏沫还在兀自纠结中,秦溪竹突然又说了一句:“反攻是什么意思?你和沈师侄吵架了吗?”
秦溪竹看上去非常不解,她看着自己的乖徒儿,眼中闪烁着的是强烈的求知欲。
不要对奇怪的东西产生求知欲啊!!!
苏沫在内心疯狂大喊,她流着冷汗,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解释:“反攻的意思就是说,我现在打不过沈师姐,以后实力变强了就能打过她了,师姐这是在劝我上进呢。啊对!就是这样!”
“原来如此”,秦溪竹豁然开朗,“那你跟我来学习法术,你这个体质我找师弟问过了,若是没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己会很危险。”
苏沫回过神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:“为什么很危险?”
“噬灵之体是最适宜储存灵力的体质,但也是最能吸引妖怪的体质,换句话来说在妖怪眼中你是最鲜美的食物。”
原来是这样啊,苏沫跟在秦溪竹身后,表情有些落寞。
秦溪竹看在眼里,她淡声承诺:“不用害怕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苏沫一惊,心底控制不住地涌现暖流,眼睛一酸就想落泪,可这情绪太真实,苏沫反而不想表现出来,她笑得一脸阳光:“嗯!毕竟师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!”
师父啊师父啊,你可知曾经也有人对我这样承诺,最后她做到了,可是却永远离开了我,让我如游魂一般独存于世。
修仙求道吗?那我要求的道是什么呢?本来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已。
下山的路竹林掩映,阳光透过交缠的枝叶给那抹青衣渡上斑驳碎影,远处传来几声鸟鸣,使这朝辞峰更显幽静。
苏沫想起刚才同沈怡欢的对话,她又轻声询问:“师父,你所求之道是何?”
本以为秦溪竹会说天下苍生,人族安乐之类的大志向。
可秦溪竹只是停下了脚步,眼中闪过迷茫:“我不知道。”
不知道?怎么会是这样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