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皇不管底下的吵闹,看了一眼李忠贤,李忠贤会意,便高声叫道:“传柴薪桐!”
话音刚落,众人惊得瞪大了眼睛。
只见穿着青衫的柴薪桐走了进来,他并未行跪拜之礼,朝着神皇微微鞠躬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
圣皇眉头微皱,但还是挥了挥手道:“平身!”
“诸位,还有异议么?”百官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。
受害人审犯人,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,可若是经柴薪桐审出来的经过,只怕天底下没人会不服。
毕竟哪个受害人不希望犯人死呢?
众人的心里更加的迷糊了,柴薪桐不是夫子庙的人么。圣皇怎么放心让他来审大皇子,今日的早朝,给大多数的官员脑袋里留下了一堆的问号。
圣皇把想要交待的事说完之后,便散了朝,丝毫不提庇寒司的事。
柴薪桐看着往来向他祝贺的官员,他知道,这是圣皇给他的考验,若是他通过了这次考验,那么庇寒司一定会成立,若是他稍微的让大皇子受到一小部分他该受到的惩罚,只怕这庇寒司又要一直拖下去。
圣皇又把天下读书人的福利和私人恩怨放在了他的肩头上,让他称量称量孰重孰轻,这大概也是圣皇为什么敢让他参与三司会审的缘故吧。
柴薪桐叹了叹气,看了一眼这乾龙殿,走出了宫。
……
散了朝,他还需要等一系列正式文书下来,才能正式行使权力,在文书下来的这几天里,他便成了闲人。
他漫无目的的走在了大街上,他不想去欢喜楼,更不想去晋王府,想找个人喝喝酒,却不知道该找谁。
他走到了杏花烟雨楼,却没想到这座老楼的大门今日已经关上了。
随意找了一个小酒楼,找了二楼临街的位置坐了下来,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。
他只是点了一壶茶,还点了几个小菜。
他本来只想单点茶的,可酒楼就是这么奇怪,你可以单点酒,但绝对不能单点茶。
他现在心里一团糟,喜欢的姑娘不见了,他还要去抓她的父亲;最好的兄弟死了,却还不得不去包庇害死兄弟的凶手之一。
“哐当!”的声音传来,他转过了头,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孔德维放下了酒壶,看着他勉强的笑了笑道:“柴大人,来喝酒。”
柴薪桐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
“莫非柴大人不赏脸么?”他苦笑着说道,毕竟这是自己在同辈之中最看好的人,也是曾经最好的朋友之一。
柴薪桐看着他,笑了笑。
“你什么时候说话也会夹枪带棒了?”
孔德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,强行倒了一杯酒给他,自己不停的喝着,一杯又一杯。
柴薪桐看着这一幕,想到了他第一次和徐长安还有自己在欢喜楼喝酒的模样,心中微微一疼。
那位喝一口酒就狼狈得不停咳嗽的孔家小先生,今日居然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。
他不知道是该欣慰,还是心疼。
很快,孔德维脸色通红,醉醺醺的说道:“你还不喝么?”
柴薪桐看着他,叹了一口气,终于拿起了酒杯。
孔德维笑了,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有叫他“柴大人”,而是直接说道:“柴薪桐!你要当官我理解你,你毁剑我心疼你。那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,大皇子你要怎么审!樊於期你打算杀了么!”
柴薪桐看着他,淡淡的说道:“皇子殿下不过是陷害我的从犯,杀了几个太监而已!至于樊於期,自然是谋反罪,怎么判,得看陛下的意思。”
孔德维“腾”的一下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的指着他的鼻子吼道:“那徐长安在天之灵怎么办!你又如何去面对你心爱的人?”
柴薪桐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。
孔德维失望的看了他一眼,只要心还在,剑毁了可以再炼出来,可若是心没了,那整个人都没了。
他拿起了酒壶,看了一眼这位柴大人,摇摇晃晃的走了。
柴薪桐叹了一口气,看着他的背影,没有阻拦他。
若是他有得选的话,他也希望和徐长安喝酒聊天。
他更加的希望和樊九仙回到通州,回到凌安府,同她相守到老。
“老酒新茶与你共饮,大城小事说与你听。”柴薪桐突然想起了这句话,这是他对一个女孩子的承诺,他抬头看看他,苦笑着,眼眶中盈满了眼泪。
若真是把这些罪名全都给了樊於期,只怕此生也与她无缘了吧?
(章节名字太长,只能写在后面.............) 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