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进屋,燕沂凝便走到床前。
她一手端着药,一手试了一下纳兰卓溪的温度。
当手触到滚烫的额头,空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,尖锐中带着说不出的急切。
“高烧三十九度八,人处于重度昏迷状态。”
高烧了这么久,醒不来,实属正常。
燕沂凝扶起纳兰卓溪的身子,试图将药喂进去。
奈何,病人情况不好,她一个人根本不好动作。
正好,纳兰峻硕入屋了,燕沂凝直接唤道:“纳兰,过来扶着一下皇叔。”
她唤得极为自然,没觉着有什么异样。
倒是纳兰峻硕看燕沂凝的眼神,又多了几分深邃。
须知,以前的燕沂凝,从来不会叫他纳兰,更没有如此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。
这女人,当真是吃错药了?
有那么一瞬间,他都快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了。
见人不动,燕沂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忍不住催促:“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?赶紧动手啊。”
这,才是他认识的燕沂凝,从来就不懂客气为何物。
他抬脚上前,自燕沂凝手中接过纳兰卓溪,同,不忘提醒她:“记住你到底是在跟谁说话。”
燕沂凝脑子里只有“卧靠”两个字。
这男人,果真有病。
她好言好语让他帮忙,他不动,她凶神恶煞命令,他倒是动了。
人,果然是犯贱的。
对于犯~贱的纳兰峻硕,燕沂凝没有客气,她让其稳住纳兰卓溪,再一次开始喂药。
纳兰卓溪烧得意识全无,喂药喂得十分艰难,燕沂凝眉头皱得死紧。
片刻后,她让纳兰峻硕捏住纳兰卓溪的两腮,强行打开对方的嘴,然后,她用勺子盛药,送到其嘴边,压着其舌头,直到对方将药吞下。
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,等到纳兰峻硕松开纳兰卓溪的两腮,他那本就不好看的脸色,变得更加难看起来。
这女人,当真是粗鲁至极。
更可恶的是,这女人用完了就丢。
方才他配合她救人,完了后,别说感谢的话没有,便是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他纳兰峻硕就如此入不得眼?
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转身去放药碗的燕沂凝:“本王允你离开了?”
燕沂凝始料未及,手中碗没拿稳,直接摔地上了。
“啪”一声,四分五裂,她的手,差点被溅起的碎片给砸了。
一股怒火蹭地一下蹿了起来。
她猛地转身,正好撞上纳兰峻硕愤怒的双眸。
原要脱口而出的骂人之语,直接吞了回去。
抬手探上纳兰峻硕的额头,在其错愕的眼神之中,她唇角微勾,吐气如兰。
“王爷,你这没发烧,脑子怎么先坏了呢?要不,我帮你开颅看看,里面估计塞了一堆草,影响你做人。”
字字句句,皆带嘲讽。
纳兰峻硕微眯双眸,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:“你居然敢骂我?”
这女人好大的胆?
燕沂凝无语至极,她骂他,也不是第一次了,需要如此震惊?
她狠狠地推开纳兰峻硕,转身往外走。
纳兰峻硕本能地伸手要将人给抓回来,却不想,燕沂凝早有准备,他竟是抓了个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