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好往周闻驭走的方向看了一眼,随后点点头。
高战叮嘱了带颜好去的人,才快步追上了周闻驭。
周闻驭冷哼,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是她爹。”
高战忙往四周看了一眼,小声说:“二爷,死者为大,人家妈在坟头儿上看着呢。”
周闻驭脚踏在落叶上,忽然说:“我倒是没想到她—”
高战还在等下文呢,他却戛然而止,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,眸色悠远苍凉。
周闻驭—应该说高战办事很周到,跟过来的人把鲜花交给了颜好,“颜小姐,就是这里。”
颜好接过来,说了声谢谢就朝着墓碑走过去。
妈妈,我来了,对不起!
任婕的墓地很小,一块简单的墓碑只写着她的名字,连张照片都没有,看的出来立碑的人多敷衍。
颜好闭上了眼睛,她在想妈妈死前的模样,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痛苦,又有没有记挂自己?
这些年的自欺欺人,在这一刻土崩瓦解,她终究辜负了妈妈。
扑通跪下,她双手撑着地,大滴的泪水落在鲜花上。
五年前,妈妈给她那耳光是这辈子第一次打她,也是最后一次。
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浑身都在抖。
她说:“颜好,从这一刻起,你就当我死了,好好去过你的新生活,一辈子别回来。”
当初以为妈妈是在气头上,现在想来却是她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结局,可为什么是这样?妈妈她打底瞒着她什么?
妈妈不爱看她哭,她要忍住,忍住……
周闻驭祭拜的时间有点长,等回到车子上的时候,发现颜好已经回来了。
他微微意外,还以为她会一直待下去。
颜好脸上干巴巴的,除了眼圈有些红,看不出很悲伤的模样。
周闻驭靠着车抽烟,他身上还是黑衬衫,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,西裤下的腿又长又直,随便站着就像个模特儿。
他不上车,颜好也不好上去,她找了棵树靠着站,高战就递过来一瓶水。
“谢谢战哥。”
高战摆摆手,他小声对她说:“任女士旧病缠身,离去前已经很严重了,她大概是受不了才吞安眠药自杀。”
“自杀?”颜好手里的水落在了地上。
高战点点头,“我们查到的是她去的很安详,没受什么痛苦。”
“那您知道谁给她办的丧事吗?”
“颜明远。”
颜好一下就想明白了,陈莉手腕上的镯子,一定是从母亲的遗物里拿到的。
这对无耻的狗男女,不但霸占了她的家业把人逼死,连她身上最后的一点东西都要剥夺,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?
周闻驭踩灭了烟蒂,冲他们这边喊:“高战,上车。”
颜好正在发酵的愤怒被打断,她很不舒服,上车后闷闷的,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周闻驭狭长的眼睛看过来,“喂。”
颜好茫然抬头,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