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动会结束,评分的时候,三班竟然还评上了优秀奖,整体的积分排在了前五名。
老陈还挺开心的,平时那几个让他头疼的男生,运动会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
所?以有句话说得好,尺有所?短寸有所?长,学生到底有什?么天赋,还需要慢慢发掘才对,不能用学习成绩一棍子打死。
但是等运动会正是拉上了帷幕,学生们都投入了紧张的学习,老陈发现,那几个男孩子还真是让他头疼得想拎起来打一顿。
时间一恍,期中考试就快要到了。班上的氛围也明显沉淀了很?多,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复习和备考。
孟溪自认为这个月学习上比之前都认真多了,甚至比她中考的时候都认真。但是真正考试是什么水平,她心里却根本没底。
她唯一能确定?的是,如果期中考试她的成绩没有一点儿长进的话,老陈一定?会?在换座位的时候,将她和傅宴调开的。
所?以,在临近考试前一周,孟溪生平第一次这么认真专注地学习。
哪怕有好多老师讲完后听不懂的内容,她也都硬着头皮记了下来,课下再消化。
有时候遇到不会?的,她都不好意思打扰傅宴。但是偏头又看到他在睡觉,自己那种不好意思就消失得淡然无存了。
这人真是拉仇恨啊,大家都在紧张地学习和复习。就连徐继扬和莫芊儿俩人,为了能及格都没之前那么嘚瑟了。
结果班里的第一名,第一名啊,竟然上自习的时候睡大觉!而?且一睡就是半节课,一节课。关键是班主任也不管,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你说气不气人。
孟溪盯了他有一分钟。在看到傅宴脑袋枕在胳膊上,重新偏了下头打算继续睡的时候,孟溪果断地拍了拍他的肩,把他给叫醒了。
傅宴迷迷瞪瞪地看了看孟溪,眼睛半眯着,茫然地抬起头。他的脸颊上印了一道浅浅的睡痕。
可以见得,傅宴同学睡得是多么的香甜。
他刚睡醒,声音有点儿哑,不过态度倒是好得很?,完全没有起床气。“怎么了?”
“你都睡了一节课了,还没睡够吗?能不能先帮我讲一道题啊。”孟溪一只手拿着笔,一只手拿着本子,宛如精致的奋斗女孩。“我?做了好几遍,这个题实?在做不出来了,感觉有好几个地方很奇怪。”
傅宴哦了一声,左手揉了揉眼睛,右手接过她粉嫩嫩的笔记本,看着上面画的五颜六色的圈圈块块,差点儿没眼晕。
他硬着头皮讲了下去,把孟溪不太懂的那几个地方详细讲了一遍。
但是孟溪还是似懂非懂。
“算了,我?自己再琢磨琢磨吧。”孟溪苦着脸,有些?惆怅地说。
这几天,她越发感觉到了对于学习的无力感。
那些逆袭的学渣,真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呢。
傅宴点了点头,提醒她道:“别死磕。”
“对了,我?想说,你本子是打翻了染料瓶吗?”他微微皱了皱眉,十分嫌弃地指出。
孟溪噘噘嘴,为自己争辩道:“什?么呀,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笔记。我?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圈出重点了。”
“重点?”傅宴无奈地嗤笑一声,“就你这张纸上画的这些?,根本都不会?考。你就是再努力画出朵花儿来,也都是白费力气。”
孟溪听到这句话,委屈得不行。
她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是重点,但是听到他这么否定她自己的成果,多少还是有些?难过。
“是,反正我是学渣,也学不会?了。干脆不学好了。”孟溪夺过自己的本子,一声不吭地放在桌子上。“这个题也不会?做,那个也不会?,都不会?!还学什么呀……”
傅宴多少感受到了她的抵触情绪,但是他却不懂孟溪的感受。他只觉得自己是好心给她提出问题来,应该情有可原吧,毕竟是为了他好。
所?以,他并没有缓和自己的语气,而?是用公事公办的态度,十分认真地说:“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,你自己不学,也没人能帮你。我?只是觉得,你有时间做这些?无用的笔记,还不如把课本从头到尾看一遍,这样至少也比你现在做的有用。”
“你不觉得自己很?冠冕堂皇吗?你又不是我,怎么知道没用。你只是看不起我而?已。”孟溪趴在桌子上,慢吞吞地说。
一无所?获孟溪是知道的,但是她不愿意承认,她心里安慰自己会?慢慢得到回报,只是这个过程很?漫长。但作为一个学渣,在她试探去努力却栽了跟头的时候,最怕学霸一句“你不行”。
她难过的不是别的,而?是傅宴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,让她产生了前所?未有的失落感。
傅宴这会?儿终于察觉出了孟溪情绪中浓重的自厌。他很?想解释,但突然又觉得孟溪说的确实没错。
他站着说话不腰疼,也确实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。
他试探地启了启唇,说再多的话都显得苍白。最后,只能真诚地说了一句:“我?没有看不起你,真的。”
孟溪盯着墙壁出神。眼圈红红,像一只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小刺猬。
真的假的又怎么样呢,她其实也不在乎了。
“我?知道你没有,我?也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。”孟溪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般十分缓慢地说:“是我自己的问题,我?知道我?总是这样。就喜欢做无用功……偏偏还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追你是做无用功,学习也是无用功,所?以啊,最后活该一无所?获。”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。
“不是……”傅宴慌了神,声音柔和下来,安抚她道,“是我话说重了,我?的错,你别哭。”
孟溪微微抬了抬头,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还是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了。
其实她真的很?爱哭,受了委屈会?哭,从来都不会?为难自己。
孟溪酝酿了一下情绪,突然感觉自己有好多事情还没有搞清楚,也包括傅宴对她的感情。
这一个月以来,她一厢情愿惯了,以为做了同桌关系变好之后,所?有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。然而,她很害怕是她太自作多情了。
她久久没说话,傅宴心里莫名有些?烦躁。
“孟溪,我?向你道歉。我?真的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他垂下视线,有些?无措,“要不这样,我?给划重点,我?教你学习好不好?”
孟溪听到这句话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她呜呜地哭:“我?不要,你教的我?都听不懂……”
傅宴:“……”
孟溪抽噎了两声,成功把前后桌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。一群人看看孟溪,最后又转到傅宴身上,仿佛在问:你干了什?么把她弄得在课堂上哭?
傅宴感觉一阵头疼。
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眉心,低声安抚道:“那我不划了,对不起啊,你别哭了。”
孟溪这才渐渐止住哭声,抬手不客气地打了他两下。
“下次惹我生气,我?就打死你。”
因为这件事,傅宴第一次见识到了女生的阴晴不定?。也终于知道了那句话:女人不好惹。
是的,真理。
***
期中考试如期而?至。
因为是相对来说比较大型的考试,考试的顺序都是乱着的。
孟溪到了考场,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段浩南。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一个考场。不过孟溪的考号是第三排的座位,而?段浩南则坐在倒数第二排。
最近一段时间,段浩南新认识了一个叫陆星的高一学妹。听莫芊儿说,他对这个学妹十分上心,宠着跟宝贝似的。而?学妹也是年少单纯,被这老司机给骗去了。
听说小学妹学习很?好,两个人在一起之后,约会的地方都是图书馆,咖啡厅,简直清道夫一般。但是段浩南对此甘之如饴,大鱼大肉吃惯了,这种小清新还蛮可口的。
孟溪托小学妹的福,终于算是摆脱了段浩南这个大麻烦。所?以在考场见到段浩南,孟溪没觉得有什?么。
段浩南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儿,但是对孟溪却没那么轻浮了,甚至客气地朝她笑了笑。
第一场考试是语文。
孟溪写到最后,感受手都要抽筋了。一支笔芯都要用完了。这可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答完了一套卷子。
这感觉,只能说,累得不想要第二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