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桑桑站起身来,急急地向门外?走去,出?了门却又踌躇起来,天已?经黑了,怎么去找他?况且,一想起来要?因?为这种事去向他求证,本能地觉得一阵羞耻。
她犹豫起来,在院中来来回回,始终下不定决心。几次走去院门跟前,伸出?手时,却又本能地缩了回来,
月亮早已?升起来了,白白的光亮照得院子里所?有的东西?都带出?一条长长的虚影,紫藤花已?经落了大半,颜色也越发深紫,垂在架子底下一串串,便是没有风也觉得在晃动。
沐桑桑想起那?天赵恒坐在紫藤花下等着她的情形,鼻尖上又觉得酸酸的。
为什么要?有这么多?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挡在他们中间?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,就只是她跟他两个?
她折身走去花架子底下,拣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。有些凉,忽然?又想起那?晚他就是用这个借口,软磨硬缠地抱她在膝上坐着,耳朵上一阵发烫,心底却漾起了一丝柔情。
他不会这么对她的,从认识到如今,他虽然?曾经让她觉得失落惆怅,但,他从来不会让外?人欺侮了她。
她不该怀疑他的,她真的是想岔了。
沐桑桑断然?起身,快步向外?走去,打开了院门。
“姑娘,这么晚了要?去哪里?”侍女在廊下已?经守了多?时,连忙追过来问道。
“我有些事要?去二公子那?里一趟,你不用跟着。”沐桑桑说道。
原本只是随口推托,然?而话一出?口却就想到,也唯有二哥,大约还能帮她尽快见到赵恒。沐桑桑定下心来,稳稳地跨出?门槛,向沐旬鹤的院里走去。
二更?之后,沐旬鹤才从吏部回来,刚一进门,就听见一声细细的声音叫他:“二哥。”
沐旬鹤抬头?一看,就见妹妹从屋里出?来,带着几分踌躇迎着他走过来,在他身前停住了步子,欲言又止。
沐旬鹤打发走了下人,这才低声问道:“这会子了怎么还不睡?”
“二哥,我想求你一件事。”沐桑桑话还没说,脸已?经红透了,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沐旬鹤本能地觉得应该与?赵恒有关,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什么事?”
沐桑桑垂着头?,努力了几次,始终还是说不出?口,只觉得脸颊发烫,心跳也快到几乎难以忍受,她有些后悔了,为什么要?这么着急,也许她可以等到明天的,明天再想法子溜出?去见他,未必非要?赶在今天晚上,还要?将无法说出?口的心事告诉二哥才行。
她红着脸摇头?,急忙向外?走去,沐旬鹤拉住了她,皱眉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沐桑桑几乎是小跑着走了出?去,头?也不回地回了自己院里,沐旬鹤并没有追过来,她一阵轻松,跟着又一阵失落。
或者今晚就再忍一忍,等明天去向他问个清楚吧。
她安慰着自己,强压着心里的焦虑洗漱了,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合眼。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只有那?一件事情,她究竟有没有错怪了他?
不行,必须向他问个明白!
沐桑桑坐起身来,匆匆穿好衣服,跑去了沐旬鹤那?里。
沐旬鹤正坐在院里喝茶,见她去而复返,便放下茶杯道:“你果然?回来了,什么事?”
“我想见安王,”沐桑桑强逼着自己说出?心事,“我有事想要?问问他。”
沐旬鹤看着她,沐桑桑低了头?,紧张害羞到了极点,却强撑着没有退缩。她想哪怕被人取笑,她也一定要?向他问清楚,她再也不要?独自猜测着他的心思,惶惶不安了。
许久,沐旬鹤站起身来,指了指椅子上放着的男装,道:“你换身衣服再走。”
两刻钟后,沐桑桑跟在沐旬鹤身后,遥遥看见安王府的大门,忽听沐旬鹤说道:“桑儿,你变了好多?。”
沐桑桑一怔。
“若在从前,你绝不会做出?这种事。”沐旬鹤目光悠远,“不过,也好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又是一个不想干活的周一,头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