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柒
颜如羽其实是非常不擅长演戏的。
但此时此刻，她别无选择。
为了伪装出狼狈之态，她用如羽将自己的软甲割得七零八碎。
这身软甲也出自她父亲之手，材料都取自穿云峰，稀有至极。
每一剑下去，都是大把的灵石。
但是万恶的富二代颜如羽她不在乎！
锋利的风刮过软甲的缝隙，带来生硬的刺痛，颜如羽蹙眉，下意识地低头，看向身上破烂的软甲。
身体却突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拉向另一个方向，她双眸诧异睁圆，肩膀撞在一个充满梅花香气的胸膛。
“啧。”魔尊低头看了一眼颜如羽，“怎么这么瘦啊，硌到了本尊了。”
颜如羽被司徒省半拥在怀中，有点懵。
他的身体非常凉，几乎与尸体一样。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。
魔尊却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在发抖，便揉了揉她的脑袋，哼笑了一声，“出息！”
“躲本尊身后去罢。”
颜如羽本想缜密地编造一个谎言来解释现下的情况，魔尊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。
……也许是他自己给自己解释了吧。
她默默飞到魔尊省身后，用近乎木然的双眸看着已经赶到魔尊身前的剑宗长老们。
“终于追到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等一下，谁先告诉我一下我们为什么要追颜如羽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刚才掌门说的时候，我还没听清，身边的人就都窜出去了，所以我也窜出去了。”
“靠！我特么是看到你窜出去，我才窜出去的！”
“……所以第一个窜出去的人是谁？”
“荣虚长老。”
“唉？是她？她怎么不在啊？”
“……她窜出去是因为内急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这话就离谱，散仙也有内急吗？！”
魔尊看着这些人，嘴角的嘲笑愈发放肆。
他微微侧过头，与颜如羽对视，“你们剑宗的长老就这种水平？”
颜如羽没有什么反应。
远处的宣天语却是尴尬扶额。
因为魔宗的众护法更比剑宗的长老们更离谱。
几位追上来的长老吵地不可开交，过分投入以至于直接无视了漂浮在他们身前的魔尊省。
魔尊省无聊地甩了甩手中的龙骨鞭，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用武之地。
就很烦。
因为这群人不带他玩儿，所以他的表情逐渐暴躁。
“竟然无视本尊！今天本尊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这样做的后果！”话音刚落，龙骨鞭便打在天空之上，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，仿佛某种灵兽的悲鸣。
魔尊足尖向后一点，身子向前飞去，手中的龙骨鞭挥舞，修长的鞭身在日光之下泛出点点金光，刺耳的悲鸣不绝于耳。
封印在龙骨鞭中的恶龙残魂随着鞭身的舞动而惨叫着。
在场中所有人都捂上了自己的耳朵。
魔宗护法带着的众小弟修为尚浅，鲜红的血迹从捂着双耳的手下流出......龙骨鞭，大规模不分敌我型武器。
颜如羽双眸颤动。
向前一步，直接握住了司徒省挥舞着龙骨鞭的手。
悲鸣立止。
司徒省侧头，对上颜如羽惊慌的双眸。
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颜如羽心跳如鼓，道：“夜长梦多，不如我们趁机直接回魔宗吧。”
她真的害怕魔尊与剑宗众长老打起来......自己还要当众诉说一番与魔尊的爱恨情仇。
太可怕了。
无法想象。
不如趁着长老们内讧，她直接和魔尊走掉。
她走之后，自有掌门与长老们解释。
魔尊省笑了一下，双眸弯弯，“你怎么这么着急呢？”
他朝颜如羽伸出一直手，等了一会儿，然后不耐烦道：“把你的手放上来啊，笨蛋。”
颜如羽正在思考魔尊伸手是否在问她要钱，“......原来如此，好。”
攥住她放上来的手，魔尊省便转过身，拉着颜如羽向苍龙飞去。
飞将他身上的梅花香气吹得淡了一些。
午时已过，沉寂已久的冥渊又开始蠕动起来。
颜如羽与魔尊俯瞰着冥渊。
数不清的、分不清边界的脸在血色的粘稠液体中扭曲着......掉到鼻子下面的眼睛、扬到额头的嘴角，插在脑袋上的脖子，浮夸而渗人。
这就是不知存在了多少年、持续不断地向外界输送着鬼怪的冥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