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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尊省左思右想、冥思苦想,想破了自己的脑袋,也没有想出自己的不足。
他是完美的啊!是独一无二的啊!
这世界怎么会有人能让颜如羽爬墙呢?
司徒省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
月黑风高,他起身,对着衣架挥了挥手,一件黑色披风便飞来,披在了他身上。
披风落在他宽而直的肩膀上,边角瞬间闪现起金色的龙纹。
司徒省抬眸,朝剑宗的方向看去。
他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,仍好似一滩凝固的墨,“啧。她待在剑宗还真是件麻烦事。”
足尖点地,魔尊省便飞出了窗外。
......
剑宗临近冥渊,是浩然联盟中,距离魔境最近的宗门。
故而剑宗的防备屏障也是最完备的。
守在剑宗大门处的弟子们也只有在亥时,才敢稍作休息。
因为亥时正是冥渊中的恶魂最活跃的时间。
这个时间穿越冥渊非常危险,若无十万火急的事情,是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这个时间,穿越冥渊的。
此时此刻,黑色的火焰在冥渊中翻滚着,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黏在一起,张着轮廓已经模糊了的嘴,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。
粘稠的表面不断冒出分不清是腿还是手臂的凸起,整个冥渊就像是不停蠕动的巨大血色肉虫。
魔尊省披着披风,在冥渊上方,快速地走过。
他走得如履平地,精致的靴子一下又一下地踩在那些恶魂的脸上。
一个脚印,让本就不好看的脸雪上加霜。
恶魂的眉毛和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转,嘴巴和鼻子蠕动着调换了顺序,变得更加扭曲了。
被踩过的脸不断发出“咳咳”的声音,被魔尊省身上浓重的香味熏得晕头转向,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靠吞噬恶魂修炼的魔修们,身上都带着独一无二的味道。
绝大多数的魔修的灵力都是浓郁而热烈的香气。
不过浩然联盟中的修士,大多称呼这种味道是“肮脏的”。
魔尊省觉得,这就是他们嫉妒。
嫉妒他们魔修都是自到香水味儿的精致男孩。
行至冥渊边缘,他裹了裹自己披风,两步从冥渊中跳到了仙境的土地上。
然后回头瞪了一眼那个被他熏地吐舌头的恶魂。
眯着眼睛的恶魂的脸抽搐了一下,讪讪地把舌头收了回去。
魔尊的身影渐渐隐藏在浓稠的黑夜之中。
他看了看剑宗的防空屏障,轻轻嗤了一声,“就这?”
“还不如蚊帐呢。”
这不是魔尊省第一次偷偷溜进剑宗中来。
也不是他第一次骂剑宗的屏障不如蚊帐。
在他想到另一个更弱的词之前,他每来一次,就要这么骂一次。
他停留在颜如羽的房门之前,只见屋内灯火通明,天地间的灵力翻涌着向房间内涌去。
司徒省眯了眯眼睛,修长的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处,“不愧是剑宗百年难遇的天才。”
他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半圈,打量着翻滚着涌入的灵气。
论吸收灵力的资质,魔尊省竟然自愧不如颜如羽。
他将身体半化成一缕烟,正要飘进颜如羽的房间,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。
魔尊省蹙眉,一瞬间警惕了起来,将身体彻底隐藏在了空气之中。
半晌后,便见到有一个身穿着红褐色衣袍的女修,横着走了过来。
她边说话边口吐泡泡,“金手指告诉我魔尊又来了,这会儿我可得看仔细了,再告诉长老。”
来者正是那位穿书而来的螃蟹精。
不过魔尊并不清楚她的底细,隐藏着的眼睛,看向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,浓密的眼睫之下,戾气十足。
上次也是被这个女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,他才不得不吞了颜如羽的玉简,与她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。
这次竟然又被她发现了!
魔尊清楚自己的实力,知道就算是剑宗那位闭关的前掌门,都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行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