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鹿溪一怔:“这是?”
姬雍并不是因为私事耽误正事的性子,语调淡淡道:“那日围猎我不慎坠马,父皇和我都派人调查,这公文里存档的是这桩事故的始末和证据。”
他顿了下,看向沈鹿溪眼睛:“此事...影影绰绰于张贵妃有关。”
沈鹿溪想到张贵妃那日来寻她说的那通莫名其妙的话,心头咯噔,迟疑着问:“那...怎么处置张贵妃?”
姬雍不无嘲弄地笑了下:“这事到底没有实证,又牵连着父皇器重的老三,便罚了她三年的薪俸,令她半年之内不得出绫绮殿,夺了她执掌六宫之权。”他口吻冷淡,却并不气愤,可见心里有数。
罚钱倒也罢了,禁足和夺权不可谓不重,沈鹿溪哦了声,也不多问,抱着存档转身出去。
姬雍见她神色如常,并不因张贵妃出事就失态,神色不禁缓了缓,但想到方才那事...他表情又羞窘起来。
......
沈鹿溪才出春殿,迎面撞上了赶来的邵言长史,两人打了个招呼,邵言随口问道:“沈侍卫这是要去哪里?”
沈鹿溪随口道:“殿下让我去趟詹事府,存档一些公文。”
邵言心里掠过一丝妒意,詹事府是太子处理机要大事的地方,里面不少要紧的东西——他身为太子心腹都不敢轻易插手,姬雍为何会让沈鹿溪涉及詹事府事务,难道就为了试探?
要说邵言这人,忠心有余,伶俐不足,不过也得姬雍信重,只是不会委派给他什么重任罢了,他却一心想在姬雍跟前表现的更出众些。他笃定沈鹿溪心有不轨,偏姬雍对他百般维护,他心下愤懑已生,这些日子瞧沈鹿溪这个细作竟比他还入姬雍的眼,他心里甭提多难受了。
邵言强笑了下:“沈侍卫快去吧,别误了差事。”
......
好像自打张贵妃设计让姬雍坠马之后,太子府的气氛就紧张起来,姬雍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似的,沈鹿溪也忙的脚打后脑勺,衣裳破了道小口子都没功夫补。
恰赶上姬雍后日要赴一场宴,不得不说这种充门面的事儿沈鹿溪还挺适合干的,他提前就说要带沈鹿溪过去,还命人针坊那边为她剪裁衣裳。
沈鹿溪没敢让绣娘靠近自己,直接报了半年前的尺寸,后日绣娘就送来一件草绿绣银灰草木纹的锦绣交领长衣,头上挽着白玉簪,她寻常一身灰头土脸的侍卫常服都遮不住美貌,穿上这风流倜傥的一身,更显出几分清新文气,衬的脸蛋越发白皙,倘让哪个好男风的老爷瞧见了,口水怕都要滴出来。
她去春殿当差的时候,很快硬的了一片赞誉,就连瞧她不大顺眼的徐冲都感慨了句:“无愧檀郎之名。”
姬雍才进春殿,就见沈鹿溪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,他心下莫名不悦,轻嗤了声:“倒是人模狗样的。”
她被一群威武猛汉衬的跟春葱一般,生成这样,难怪招男人惦记。
沈鹿溪笑嘻嘻道谢:“跟殿下的明月之辉自是无法相比。”
她就是简单地开个玩笑,姬雍的脑补素材一下子就丰富起来,深悔方才不该多那一句嘴。
沈鹿溪肯定又在意.淫他了!
他方才多嘴说那一句,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夸奖她,以为自己也姬彻姬华他们一样,被美色所迷,也看上她了?
她要是以为自己看上他,会不会恃宠而骄,以后更加放肆地意.淫他?
那一刹那,姬雍脑补出了整个银河系,冷笑了声:“少自作多情了,我才看不上你这样徒有其表的。”
沈鹿溪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