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见姬雍一脸被撅住的表情,理直气壮地道:“再说了,您不都说了我瘦弱吗,徐统领比我高大壮硕那么多,我明知打不过他还硬要上前找揍,那不叫勇猛,那叫缺心眼!”
姬雍:“...”
徐冲也给沈鹿溪这骚操作惊的不行,一时心头火起,长刀一撩就劈了下来:“休要废话,动手吧!”
刀剑无眼,沈鹿溪无奈,只得抽出腰间佩刀回击,可惜她的力道比徐冲差的太远,才接了一招,虎口就被震的发麻,手里的刀险些滑脱。
徐冲冷哼了声,抬手一挑,长刀便向着沈鹿溪肩膀砍来。
虽说比武时用的都是木刀,但挨一下至少也得青肿上几天,沈鹿溪忙回手格挡,却没挡下这一招,眼瞧着徐冲长刀袭来。
就在这时,她执刀的手忽的被人握住,往上斜斜一挑,以一个妙到巅毫的姿势挡开了徐冲的长刀。
沈鹿溪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的温度,以及那修长手指的力道,她一脸错愕地转头看过去,就见姬雍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,右手覆在她手背上,把她整只握刀的手包裹在了掌心。
姬雍一脸不快,薄斥道:“没用。”
他冷哼了声:“可记住这招了?以后对敌时,记得这般格开对方的兵器,这招数都躲不开,还指望你能护卫君上?”
姬雍手指很凉,被他触及的地方泛起一层毛栗子,沈鹿溪一时没回过神来,看着他有点走神。
姬雍正自顾自训斥的痛快,忽然鼻间一股怪异的甜甜香气——跟他往日所闻的香截然不同。
他怔了下,才反应过来这是沈鹿溪身上的气息,又瞧见自己的手仍握着沈鹿溪的手,手里的触感嫩的跟脂膏一般。
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忙松开她的手,不自在地后退一步:“可记住了?”
沈鹿溪回神,忙不迭道:“记住了记住了,劳您费心。”
姬雍心情很复杂,一方面他知道沈鹿溪是个细作,但另一方面,在他手底下混的个个都是人精,根本不需要他操什么心,独独沈鹿溪这么个奇葩,跟她待在一起,他处处都得费心。
他正要让她再把方才那招重演一遍,就见内侍缓缓走来,向他欠身道:“殿下,再过五日就是太后诞辰,太后早说了想见您,皇上特命奴才来传话,让您收拾些随身衣物,在宫里多住几日。”
姬雍调开视线:“你去回禀父皇,就说我知道了。”
内侍恭敬告退,姬雍视线又落到沈鹿溪身上:“这回太后整寿,张贵妃必然尽心操办,三哥想必也要从外地赶回来贺寿。”
沈鹿溪随意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。”
姬雍不知想到什么,眼底掠过一道流光:“五日后,你和我一道进宫吧。”
......
朝明帝是孝子,又逢太后六十整寿,自然是要隆重操办的,而且太后酷爱歌舞戏曲,朝明帝便将行宴的地方定在了花萼相辉楼。
姬雍带着沈鹿溪入宫的时候,宴会还没开始,只有朝明帝,高位妃嫔,皇子公主和宗亲簇拥着冯太后说话。
太后身畔还站着一个身着戏服,通身打扮的浓墨重彩的秀美女子在陪着说话,这女子仿佛颇得太后喜爱,逗引的太后笑个不停。
这女子仿佛认得沈鹿溪一般,一见她进来,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,唇角泛起暧昧莫测的笑。
冯太后刚听完一个笑话,恰瞧见姬雍进来,面上立刻带了喜色,连连招手:“六郎来了,快来让祖母瞧瞧,本来哀家要去更衣了,一直在这等你呢。”
姬雍递上贺礼,广袖微展,欠身行礼:“满酌玉杯萦舞袂,南春祝寿千千岁,六郎祝祖母龟鹤延年,松柏长青。”
太后颇喜姬雍,笑容满面:“好好好。”老人家闹起脾性来,见着了姬雍,这才肯由女官服侍着去更换礼服。
姬雍待太后走了,这才随意问一句:“方才跟祖母说了什么?她老人家那般喜悦。”
朝明帝指着那一身戏装的妙龄女子,边摇头边失笑:“阿彻说是要彩衣娱亲,要亲自登台哄你祖母高兴,真是荒唐。”
那女子目光这才从沈鹿溪身上收回来,不以为然地笑:“这有什么,我母亲早逝,自小便是太后带大的,权当我给太后尽孝了。”
这女伶生的极美,一开口居然是男音,沈鹿溪嘴巴都张大了。
女,女装大佬?
她听这声音耳熟,忙定睛仔细把女子看了几眼,发现这人居然是渔阳王姬彻!
她不由咧了咧嘴,不过姬彻干的出格事多了去了,这回还是为了孝敬太后,也没人敢指摘。
女装大佬姬彻又含笑瞥了她一眼,忽的道:“只是我这里还有桩小麻烦,我缺个和我对戏的女子。”
朝明帝哈哈一笑:“这容易,乐坊里的女子随你挑便是。”
姬彻竖起一根白细手指摇了摇:“那多麻烦,我也懒得特地跑到乐坊挑人。”他笑吟吟的:“我瞧着沈侍卫就不错,不如让她换上女装,一起为太后贺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