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是周六,沈沫茶起床后,搭车去医院看望母亲孙曼。
由于苏国进的事情来得突然,沈沫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孙曼这里,就连王文静上一回帮她问到的,关于苏向南父亲的手机号码,她都没来得及去拨打。
说起来王文静的办事效率简直高到令人难以想象,沈沫茶问过她之后的没过几天,王文静就告之沈沫茶,苏向南的爸爸名字叫苏博锋,早年是做收废品生意起家的,虽然许多人觉得收废品生意有些低档,但是苏博锋就是凭借这收废品,赚得家中富到流油。苏向南之所以总被人看不起,哪怕是今时今日有些成就了,依旧被人称作暴发户富二代,也就与苏博锋做收废品生意有关。
那个时候,沈沫茶就在想,生意哪里有分高低贵贱,只要钱来得干干净净,管他是收废品还是收金银珠宝的。
……
今天一来到医院,走进病房,沈沫茶就感觉病房里与往日相比,有些许不同。
孙曼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束鲜花,沈沫茶下意识便联想到了,看护口中常常提起的那个中年男子,也就是苏向南的爸爸,苏博锋。
很显然,苏博锋今天又来了。
沈沫茶找遍了整个病房,都没有找到苏博锋,后来问了进来查房的护士小姐才知道,原来苏博锋在看护的陪同下,去医院的缴费窗口处交费了。
沈沫茶赶紧追到医院缴费窗口处,隔着大老远的距离,沈沫茶这一回总算是见到苏博锋了!
苏博锋在见到出现在眼前的沈沫茶时,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意外的神情,他朝沈沫茶笑了笑,友好的开口道:“你就是孙曼的女儿吧?十几年不见,你都长成个大姑娘了。以前我见你的时候,你才这么小。”他用手比了比,略有皱纹的眼角笑得弯弯,“那个时候你都喊我叔叔,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?”
沈沫茶实在是记不起来,自己小时候有这样一个叔叔,印象中那个时候,是有几个男人在追求妈妈,但是具体那几个男人长什么样,沈沫茶却是一个都记不起来了。
她摸了摸脑袋,笑笑说:“叔叔,不好意思,我都记不起来了。”
“你那时还小。”苏博锋嗓音愉悦,“对了,我听向南那小子说,你在找我?还要我电话?”
沈沫茶弯了弯唇,“是的,我听看护说你经常来看望我妈妈,还时常捎带一些东西过来,我想联系你,当面对你表示感谢,不过前几天,因为我父亲过世的原因,一忙起来我就忘了这件事……”
苏博锋叹息了一声:“你爸爸的事情,我前两天也听说了,你别太难过,人各有命。”
看护这个时候拿着缴费账单走过来,对沈沫茶说:“沈小姐,你继母这个月并没有来缴费,刚才护士都追到病房里去了,刚好苏先生也在,苏先生就过来帮你母亲缴费了。”
沈沫茶赶紧接过账单,捏在手里,再三和苏博锋表示感谢,并说:“叔叔,这钱过几天我就还给你。”
苏博锋笑着摇摇头,“不必了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沫茶,你大概还不知道,我和你爸爸的关系,我和你爸爸是堂兄弟。”
沈沫茶惊讶的瞠目,她从来不知道苏国进还有这样一个兄弟。
“你爸爸大概是以为我过世了,早在二十多年前,我们家生活艰难,我就偷渡去香港打工,那个时候我在香港生活艰难,帮人打架,有一回受了很严重的伤,所有人都以为我活不下去了,后来被人救治……也就是向南的妈妈,我足足躺在床上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正常走路,等到我再想和家中的亲人联系时,却得知你爸爸早已经和你妈妈离婚,去了大城市里发展,老家就只剩下你和你妈妈。”
苏博锋继续说:“向南的妈妈生下向南不久之后就去世了,我便在香港做起收废品生意,存了一点钱后我就回了老家,和你母亲提起你父亲的时候,你母亲每一回都是愁眉苦脸的,我……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你母亲,得知你父亲已经娶了其他女人后,我就提出让你和你妈一起到香港的想法,但是你妈妈拒绝了我,还让我立刻离开,并保证她不会和任何说过我来过。估计她是因为生我的气,所以一直也没有跟你父亲说我还活着的事情。”
“十年前,国内经济发展良好,我就带着向南从香港回来,还是继续从事收废品生意,国内的前景远比我想象的好,我也赚到了比在香港多几十倍的钱。这些年我一直都想联系你母亲,却总是害怕再次被拒绝,好几个月前,我再次回了老家,才得知你母亲在几年前中风,几番周折辗转,我才查到你母亲住在这个医院的消息。”
苏博锋说完,深深的叹息,声音有些颤抖:“人生几十年,也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,想起你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,感觉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,可是转眼之间,她躺在床上,不管我怎么唤她的名字,她都不愿意醒来看我一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