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?师的未尽之意,唐林懂,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?就算拼上一生,也不知道有?没有这一天。
无法,唐林只能暂且将此事压下,想等日后找时机再提出此事。
叶楚山知道弟子并没有?死心,但也不再劝说,以前他觉得这个弟子有?些时候太过谨慎,现在看到弟子如此执着一件事,且此事于国、于民皆有?利,又怎忍心再阻止呢?
“至于你所说污吏之事,林子,胥吏有贪污,官员就没有?吗?”
唐林听后,低声说:“有?,有?污吏,自然也有?贪官。”
“那你可知,为何宁朝少?贪官?”
“高俸禄、低需求、重名声。”
“没错,宁朝官员俸禄之高,远超别朝;你为官期间,出行、子女读书、服饰等一系列所需之物,朝廷几乎是一手包办了;而宁朝文?人重名声,一旦贪污,名誉尽毁,所以少有?官员踏出这一步。”
“但你还少?了一条,前途,为官之路前途甚远,一步步,为了那个目标,总会约束自己。而吏不一样,他们的前途一眼就望到头了,自然不会自我约束。”
叶楚山叹了口气,对于这一情况,朝中有远见的人都知道,想要整改,却也无从下手。
自家弟子能看到这些事,叶楚山是欣喜的,可想到弟子有?时那股执拗劲,他又有?些头疼。
“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?”
“或许有,又或许没有?,谁知道呢?不过,林子,以你现在的身份,多想无益,为师再叮嘱你一句:在其位,谋其政。”
叶楚山讲完,就让唐林回?去了。
“在其位,谋其政……在其位,谋其政……”唐林默念两遍,似是有所悟,似是放下了,在门口朝老?师鞠躬,离去。
至于那晒盐之法,早已被叶楚山烧毁。
回?去后,唐林根据此二事,各写了一篇策论,又将制盐之法写下,默背好后,烧掉,将它们存封于自己的脑海中,等待重见天日之时。
在叶宅修养了几日,发现雨水略有减小,唐林就向老?师辞行,打算先回?家一趟,住一段时日,再回?来继续读书,准备会试。
叶楚山捧读着唐林从各地抄录来的书籍,叫唐林在家也不可忘记读书,又让言五拿好唐林的补药,嘱咐一定得看着唐林喝后,就挥手让唐林回?家去了。
拿出大部分书和各类画卷,唐林的行李就少?了一大半,正当唐林收拾完东西离开时,居然发现林家的小院有人声。
他探头望去,正好与其中一人四目相对,原来是林叔,唐林连忙下车,这才?想起,三年一轮回,今年又是乡试之年,这时已经到放榜的时候了,林叔应陪着林墨在永安府路才对,怎会在永泽府?
“林叔,许久不见,您这是?”
“林子,你这是游历回?来了?真好啊,阿墨今年也去参加了乡试,前几日消息传来,中了,现在还在永安府等着参加鸣鹿宴,我就来归置下宅子。将这宅子卖出去,去永安府买一座小院子,供他进学用。”
林方打量着唐林,对于这个算是他从小看到的孩子,发现他越来越来好,他心里总是欢喜的。
“林子,阿墨他容易钻牛角尖,那几本书,林叔看见了,常先生也说这书好,这几年阿墨他更是当宝贝一样护着,他早就想来找你,就没好意思……”
“当?初的事儿,早就过去了,林叔不必介怀。”
不等唐林说完,林方就接下去,提起了林砚的事。
“对了,阿砚一年前也考出秀才?了,现在一边管事一边苦读,倒也颇有?成效。”
“是吗,那真是太好了,”唐林高兴地说。
这事,唐林还真不知道,游历第一年,两人还有?联系,但随着唐林越走越远,唐林的信还能送过去,而林砚真的是连信都不知往哪里寄,只能等着唐林的信。
两人又聊了几句,快到上船的时候了,只能告辞离去。
踏上泽山县,唐林迫不及待地想回家,看看父亲、弟弟们,之前父亲来信时有说二姐怀孕,现在应该已经八个月大了,也不知是外甥还是外甥女?
森森和阿宝如今也大了,不知道在做什么?还有?小华,现在已经十一岁,也不知他的学业怎么样了?
泽山县小河村,唐王氏坐在院子门口,看着外面的雨,忧心忡忡,自从唐明跟她说林子已经快到了后,她日日如此。
家里人刚开始也一起等,可左等不到,右等不来,也就不再等了,也就森森他们,休沐时在门口边看书边等。
当?唐王氏看到有辆牛车停在自家院子门口时,还有?些不敢置信,直到二孙子从里面出来,看到那张熟悉又有?些许陌生的脸,唐王氏拉着唐林的手,久久没有动弹……
“奶奶,我回?来了,林子回?来了。”
“回?来了,回?来就好,快,奶奶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唐王氏如梦初醒,带着唐林直冲冲的往屋子里走。
唐林连忙打开雨伞,为奶奶挡雨,言五言六则抱着箱子走在后面,至于叶通,他本是叶老爷子雇来的人,在任务完成后,就到其它地方游历去了。
得到消息后,唐明一刻不停的从稻田跑回?家,虽然稻谷已经收割,但最近雨水过多,他怕田地被淹,就去看看,放放水,没想到居然错过了儿子回?家。
这天,所有?人聚在唐大海地方吃了一顿饭,等唐林露出疲色后,才?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个箱子几眼,走了。
在他们走后,唐林将给爷奶、父母的布料首饰吃食拿出来,至于其他人的,虽也有?,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