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放学,赖宝婺就去学校门口的精品店给他挑保温杯,严欢陪她一起,知道是给邵天赐挑生日礼物,严欢顺便跟她打听邵天赐的喜好,了解的越多她越发现,他喜欢的篮球、航模、球鞋等,任何一件都超出了一个高中女生能负担的价格,这让她有点气馁。因为他什么都不缺,所以无论别人送他什么都不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店了新进了几款保温杯,赖宝婺都快挑花了眼,最后选了一个宝蓝色的虎牌,款式简洁大方,500ml的容量也挺能装,她拿在手里掂了掂,分量也不重,正好适合学生用,赖宝婺准备去付钱了,严欢还没想好该送什么,送他帽子围巾,季节又不合适,送他文具纸笔,又有点拿不出手。最后严欢好奇地问她:“你们认识这么久,他之前过生日你都送他什么啊?”
赖宝婺想了想,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:“就是些玩偶啊文具之类的,有时候他会直接跟我要。有一年生日他刚好感冒,他就让我送了一盒999感冒灵当生日礼物。”
严欢听的乐死:“真的假的?”
赖宝婺笑了,目光温柔地看着她:“他这个人很好弄的,只要你到了,无论送什么他都会开心。”
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,说的严欢脸红了一下,低声道:“说什么呀,我当然会去的啦……”
最后精挑细选下,严欢挑了一只公仔,就因为赖宝婺说这只猫贱贱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像邵天赐,被她一说,严欢发现还真的有点像,差点笑昏过去,当即拍板就是它了。挑好礼物从精品店出来,碰巧有两个男生跑进来,一边打闹一边推攘,严欢喊了声小心,没拉住,赖宝婺还是被撞了个踉跄,纸绳断掉,保温杯从袋子里滚了出来。
高斯跟一群男生从外面吃完饭回来,走到十字路口往前就是学校,等红灯的时候所有人看到高斯脚步忽的一顿,直接拐出了一个直角,朝着街对面过去,有人在背后叫他:“阿斯……”一辆轿车从他背后呼啸而过,他已经走过了一条街。
被塑料气泡页裹着的保温杯一路滚到他脚边。
前面撞到人的男生一直在说对不起,严欢有点生气地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。赖宝婺嘴上说没事,弯腰去捡东西,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,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保温杯,她顺着手臂往上看,高斯目光低垂,没有看她。
赖宝婺小声说了声谢谢,拿了过去。
高斯扯了扯嘴角,没应声。
两个女生走远了,严欢还回头看了一眼,精品店的门一闪,男生进到里面,她纳闷道:“他是不是邵天赐的同学啊,怎么最近老能碰见他?”赖宝婺把保温杯小心放回手提礼品袋里,没有搭话。
邵天赐的人缘没话说,来给他过生日的人一个包厢都不够坐,只好又去隔壁开了一间,男女分开,这么一大单生意可把老板娘高兴坏了,跑进跑出地给他们送饮料,这家店的菜严欢老早就想来尝尝,今天沾邵天赐的光终于如愿。
邵天赐从隔壁包厢敬完酒过来,像模像样地又敬了一圈,这一桌都是女生,女生们喝的都是雪碧芬达。走到严欢这边,赖宝婺笑着祝他生日快乐,严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,邵天赐接过就拆了,捏着公仔的脖子看了看,口吻淡淡:“谢谢,手感不错。”
严欢忍笑提醒他:“你看这只猫像不像你?”
邵天赐斜眼看她:“找死啊,像个屁。”拎着公仔的屁股在严欢的头上坐了一下,严欢不高兴地把他的手打开,梳着自己前刘海:“发型都给你弄乱了。”
邵天赐逗到她眼前:“你有个屁发型。”
赖宝婺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有些放不开,静静看他们闹,邵天赐手搭在她椅子背上,探身往赖宝婺面前看了看,小碟子里就放了点土豆丝,上面撒了点红红的辣椒碎,估计有点辣。他叹笑:“你还真是喜欢吃土豆啊。”赖宝婺认真地说:“土豆多好吃。”邵天赐又叫服务生给上了一碟没放辣的土豆丝。
严欢仗着女生多,跃跃欲试地要跟他拼酒。热气腾腾的包厢里,邵天赐脱了外套,里面就一件羊绒的薄衫,袖口挽到手肘一半,手臂肌肉紧致,肩背开阔挺拔,已经有了男人的雏形,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她:“别闹,喝醉了没人背你回去。”严欢被他一激,豁地起身,睨他一眼,端起酒来一饮而尽,周围一群人拍掌叫好。
“可以啊。”邵天赐眯着眼冲她笑,喝了这么多,他脸上一点不显色。捏着杯口,意思意思跟她碰了下杯,仰头也干了,喉结规律地滚了几滚,那淡黄色的液体很快就见了底。
严欢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,整个人晕乎乎的,嘴巴还是管不住,激得邵天赐一直跟她贫嘴,只是说不了两三句就又败下阵来,男生说话时那种不正不经痞里痞气的腔调真挺让人招架不住的。
严欢低头靠在赖宝婺的肩上,不知怎么了,一颗心被他那句“吃醋啦”搞得莫名狂跳,又有种无法言语的懊恼。赖宝婺拆了包湿纸巾给她擦脸,担心地问她要不要紧,严欢靠在她肩上摇头,两只手搂着她的腰,就是不肯抬头,赖宝婺无奈地看眼邵天赐:“你别闹她了。”
邵天赐也有点好笑,凑过去看她:“真醉了?”
一直到他走,严欢的头都没有抬起头来过。为什么要跟二傻子一样跟他拼酒,为什么就不能像赖宝婺一样,就文文静静地祝他生日快乐不就完了吗?
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出丑?
笑完闹完,人群渐渐散光,邵天赐送朋友到门口。今天是周五,赖宝婺不住校,跟他一起回家,等家里来车之前先把严欢送到了公交总站,看着她跟一个同小区的女生一道上车。
车下,赖宝婺跟她挥手,脸上挂着纯纯的笑。四月的天,风还有点凉。男生女生并肩站一起,赖宝婺披着头发,侧过脸来听身边男生说话,风轻轻牵动她的长裙,背后公交灯牌的光轻柔地映在他们身上。
有种两小无猜,岁月静好的味道。
脚底的车开始震动,公车向前驶去,顺路的女生还回头看,悄声问:“他们真的有在谈吗?”
关于他俩的八卦很多,真真假假的,说不厌似的,老师们不管,当事人也不避嫌。说他们是一对吧,太坦荡,说他们不是吧,又哪哪都能看到这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