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沉拿到了包裹,看见寄件地址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脸色有些难看。
温苑举着书,和?张家玮对视一眼,纷纷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恐。
“韩沉,你?拿的什么东西?”张家玮不怕死地开口说话。
韩沉勾起嘴角,似不屑地轻轻笑了声,修长的五指将快递盒子抓上,起身晃晃悠悠地往外?走。
谢良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,诧异道:“他怎么了?”
韩沉一贯脾气好,成绩也好,从不在别人面前发?脾气,这种明显的情绪外露,还?是温苑第一次看见。
他摇了摇头,将书翻页。
“这个时候了,有功夫担心别人,还?不如多看几页书。”
他本来不想来图书馆的,没办法?,寝室的两个人实在让人不省心,他和?韩沉只能一大清早拖着他们来复习。
望着韩沉离去背影,温苑敛了敛唇,吐出一口气,继续看自己的语法书。
—
“做饭了吗?”
“不是让你?去洗衣服的吗?”
“是不是你在外人面前说我们坏话,邻居们都说我们虐待你?,是不是你去告状了?”
“这房子就和你?没有半点关系,别打坏主意,快去把碗洗了。”
“你?去哪里了?”
“你?怎么不去死。”
凶狠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响起,韩沉双手抓紧,在手臂上扣出一道接一道的血痕。
他躺在床上,眼前似被人蒙住了帘子。混沌中,一只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,掐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你?以为你?长大了,逃走了,我就拿你没有办法?吗?”冷戾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诱哄的味道:“乖乖回家把字签了,我会对你好的。”
“把字签了。”
“快点签字。”
不……不签……
意识逐渐清晰,韩沉自梦中惊醒,脊背一阵冷汗。
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,浸透了枕芯。
没想到他坐在床上居然也睡着了,韩沉起身,掀开身上的小薄毯。
再一看外?面,居然已经漆黑一片,屋内冷白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凄清。
温苑听见他的动静,咬着棒棒糖下床,站到他面前。
“我说你怎么回事?大白天的睡大觉,还?怎么叫都叫不醒。”
从中午到晚上十一点,韩沉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估计再等一会儿,他们就要报告辅导员,把他往医院送了。
“最?近也没见你?怎么兼职,怎么,忙习惯了,好不容易休息一段时间,还?闲出病了?”
他说话一贯哽人,韩沉摸了把身上汗涔涔的汗渍,难得没和他计较。
他起身,从衣柜里?摸出背心和?毛巾,看了眼时间。道:“我去洗漱。”
温苑没等到他的回答,气恼地回了自己的床上。
被褥上放着期末要考的内容。
另外两边的谢良山张家玮也听到了动静,从被窝里?探出头来——
“你?们说,韩沉这么有钱,干嘛还?那么拼命兼职?”
“你?们知道吗?上次我偷看到他的银行短信,余额你?们猜多少?”
“多少?”
“三位数!”张家玮摆了个三的手势,谢良山睁大眼睛,一脸惊讶。
温苑拿书的手一抖,继续云淡风轻。
“期末考试,你?俩复习好了?”
上学期期末他们不还?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?怎么这学期这么淡定。
莫非已经自暴自弃到放弃治疗了?
张家玮摇头,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,双手合十,一脸虔诚。
“老?衲虽然成绩不好,但是却发现了一个问题。”
温苑狐疑道:“什么问题?”
张家玮:“我运气好!”
“……”
张家玮没在他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,有些失望,再接再厉道:“你?知道咱们这届录取分数线多少吗?”
“621。”温苑随口说了一个数字,或许是觉得记忆太过久远,他有点不确定:“是这么多吧?”
“就是621分!”张家玮帮他确定,继续问:“你?知道621是谁吗?”
“你??”
“对!就是我!”张家玮再次虔诚地点了点头,笃定道:“期末考试算什么,哪怕前方希望渺茫,我也一定能披荆斩棘。”
温苑没好气道:“说人话。”
知道张家玮不会好好说话,谢良山帮他解释,语气正经中带着点调笑,让人摸不清楚态度。
他说:“就是我发?现,虽然张狗成绩不行,但是每次都能踩着线及格,上次那个马思你?还?记得吗?挂科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八,他居然考了六十三分。”
或许是觉得这个例子不够有说服力,他又补充道:“还?有R语言,听说高老?师是出了名的挂科狂魔,张狗居然在他手底下一遍过,刚好六十分!”
“还?有,你?难道没发现,张狗每次上课都巧妙地避开了老?师点名吗?不管是回答问题还?是点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