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办呀,张皓文,徐知府让咱们来取人证物证,没让咱们来郭家爬墙头啊……”丘洵脚踩在邢恕肩头上,扒着郭家的?墙哆哆嗦嗦:“你怎么动作这么快?莫非你常常来他家爬墙……?”
“丘贤弟,我实在是……坚持不住了……”墙下传来邢恕断断续续的声音,随即轰一声响,丘洵的脑袋在墙头消失了。
张皓文顺着墙根往前摸索,又听见墙那一面邢恕喘了半天气,开口问道:“再试一次?”
正当两人面面相觑的?时候,“吱呀”一声,墙边一扇窄小的木门被往外推开了。
“快跑!”邢恕当机立断,一把把丘洵从地上拽起来拔腿就要跑,张皓文在后面低声喊道:“是我!这里有门,快回来,不用爬墙了。”
跑在前面的两人脚步一顿,同时瘫在地上。丘洵抱怨道:“这知府大人也真?是的!让我们帮他?查案,却不给我们提供半点方便!”
“徐大人肯替我们掩护就不错了!”邢恕说着把丘洵拉了起来:“此事非同小可,徐知府手里还没有半点证据,况且又是初来乍到,实在无法动用官府之?力,这不才找上咱们三个的吗?”
“好了好了,先进?去再说。”张皓文一手撑着门,另一手冲他们招了招:“方才我给你们喝下的?药水效用只有半个时辰,咱们得快点。”
为了让丘洵和邢恕行动起来更方便,张皓文也给他?们服下了夜视和让他们行动更敏捷的灵水,两人对张皓文十分信任,拿过来一饮而尽。只不过他?们并非如张皓文般从小就饮用灵水,吸收起来还稍微需要一点时间。
张皓文也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,自从张皓亮拿回那枚铜钱,张皓文就知道郭守鑫要栽赃他?家和陈家,而家里那栋空无一人的宅子自然是他们藏东西的首选之?地,他?自然可以随时派人守在那里不让他们得逞,但一来这样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他?的?计划,二来若是此路不通,他?们还会想别的办法,别人在暗处,他?和陈择梁在明处,时时刻刻的提防会消耗他?们打量的人力和物力,搅的?他?们心神不宁。
然而,张皓文想过,要想陷害恒昌布行,一枚两枚铜钱是不管用的,大量的劣质永乐通宝,郭守鑫从哪儿弄来?他?直觉这件事情又不想他们暂时看到的那么简单——这些铜钱就像一把双刃剑,可以斩向自己,也可以斩向郭守鑫,或者是郭守鑫背后的人。
“引蛇出洞,这主意也不错。”听张皓文把自己先前所?想的都说出来之后,邢恕赞同的?点了点头。
“与外番通商利润巨大,这件事人人知晓。”丘洵分析道:“眼下的?倭国,虽然将军有意与大明通好,但他?手下的?人未必是这么想的,咱们大明这里也一样,若是倭国恢复了正常的?朝贡,倭国私下对咱们大明各种物品的?需求就会减少了,下到布商,上到曾经为这些布商提供保护的人,都难以再继续谋取暴利,若真如徐知府所?说的那样,在这个节骨眼上倭寇进?犯,那皇上……”
“皇上就会对允许他们前来朝贡的事情三思了……”张皓文说完这句话,也陷入了沉思。集结的?倭寇并没有逃过广东海防的搜查,但当官府想要举兵与他?们一战的?时候,他?们却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,一夜之?间渡海南下,在大海上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坐镇广州的?巡抚艾广再次感到了一阵阵的头疼,他?绝不相信这些倭寇的?出现是个偶然。艾广的?座师是如今内阁三辅臣“三杨”中资历最老?,最有声望的?杨士奇,若不是杨士奇遣人转告他?皇上有和倭国恢复“堪合贸易”之?意,这件事也不会引起他如此的重视。
好巧不巧,周颐也屡屡来信,说自己背疾复发,在琼州湿热之地难以痊愈,要提前卸任,这一系列的?事情联系在一起,终于让艾广再也坐不住了。
“皓文,他?们家怎么这么大?这、这得多少银子?”三个少年小心翼翼摸着墙边往前蹭,丘洵在张皓文后头小声嘀咕道。
张皓文摇摇头,回?身对丘洵做了个“嘘”的?手势。张皓亮之前把他?对郭府的?了解全盘告诉了张皓文,更何况郭家在张家安排了眼线,张家也没有坐以待毙,除了郭守鑫小妾身边那个丫头之?外,还有一两个无关紧要的?人物在这里那里一点一点的帮他们收集信息。
这么一想,张皓文倒是记起了前几天其中一人对他?和陈择梁回?报的消息,此人在郭家的?厨房里头帮忙,他?说最近每个月总有一两天,郭守鑫会留下他?的?几个朋友在他宠爱的那个小妾那里喝酒,会命令他?们多准备些精致的饭食和酒菜,但是,那个小妾的丫头却并没有提过此事。
“你确定他?们说的?都是实话?”丘洵听后问道,“会不会有个人在撒谎?”
“应该不会,”张皓文摇了摇头:“这郭家宅子里头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?事儿。”
院子的?最后面一进?是柴房、火房,再往前就是后院,是有人把守的?。远远一望,四五个家丁持着火把走来走去,警惕的?前前后后四处打量。
“这么大阵势,是防贼呢还是防……”丘洵又忍不住吐槽。
“……还是防官兵?”邢恕轻声替他说了后半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