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右成自从劳改回来看过一次许父外,其他时间没有出现过,平时在村子里?也是本本分分的过日子,没有再闹出过幺蛾子。
可是,他这大晚上过来,是来找事的吗?
许昭有点想不通。
许母看向许父。
许父不高兴地问:“你来干啥?”
许右成在门外小声说:“爸,我?找你有点事儿。”
不是找许昭的。
许父看向许昭、许母。
许昭、许母不管是对许右成,还是许左成都是当路人一般,平时在村里?遇着了,也不会打招呼,也没想过会与二人有什么?瓜葛,二人别闹事儿就行了,所以此时对许父的目光也是视而不见。
可是许右成已经找上门,许父到底还是起身,走到门口,打开院门,没有让许右成进?院子,直接在院外和许右成把话说完了,然后重新回到小饭桌前。
“啥事儿啊?”许母问。
许父看一眼许昭,小声说:“来借钱的。”
“借钱干啥?”
“说是给二娃妈补身体。”
“二娃妈咋了?”
“二娃妈生了个闺女,奶水不够,想吃点荤腥,还有——”
“还有啥?”许母又问。
许父又说:“还有二娃最近老喊肚子疼,可能肚子里?有虫,想买点打虫药吃一吃,向村里?人借钱,村里?人不敢借给他,新麦子才收割,卖不了,实在没办法了,才找到我们这儿来了。”
许母听后沉默。
许父低头也不作声。
许凡接一句:“爸爸,二娃肚肚疼。”
许昭看向许凡问:“二娃肚子真疼?”
许凡点头:“嗯,二娃疼、疼哭。”
“疼哭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什么?时候?”
“那个、那个、两个天了。”那就是疼有一段时间了。
这年代不像二十一世纪养孩子那么精心仔细,所以儿童寄生虫感染等情况很多,村里?大多数孩子都吃过打虫药,不吃的话,会长期腹痛,面黄肌肉,影响身体。
许昭虽然厌恶许右成,但是二娃还小,没做过什么?坏事,他忍不住抬眸看向许父,问:“你借钱给他了吗?”
许父答:“没有。”他自己吃药都要小儿子掏钱,小儿子对自己的孝心,他清楚的很,他肯定不会拿小儿子的钱贴补大儿子和儿子。
“那就借给他二十块钱吧。”许昭说。
许父一愣。
许母看向许昭。
“二娃生病,小丫头出生……换谁谁都难,让他打欠条吧。”许昭真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。
许父听言点头,心里?五味杂陈,还是小儿子好啊。
许母不说话。
许昭看向许父问:“他没走吧?”
许父说:“没有,还在院外边。”
“爸,让他进?来,写个欠条吧。”
“不用让他进?来,就在院外写。”许父说。
“那也行。”
许昭起身进西厢房拿了纸笔,递给许父,顺手将院外的等拉亮,让许父与许右成打交道,他则回到饭桌前,继续和许母、许凡吃饺子,忍不住问:“许凡,你肚肚疼不疼?”
许凡回答:“不疼。”
“疼过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要是疼的话,立刻和爸爸说,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”许凡点头,然后喊:“爸爸。”
“嗯?”
“我?还吃一个饺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?、我?就吃最后一个了。”
“行。”
许昭又给许凡夹个饺子,随即听到院门被关上的声音,看到许父走过来,手里?拿着一张纸,眼睛都红了。
“爸。”许昭喊一声。
许父笑了笑?,说:“给,欠条。”
“他没事儿吧?”
“没,就是过的太惨了,给了他二十块钱,他倒是先哭了,跟他小时候一个样子。”许父抹了一把眼睛,端起饭碗,说:“吃饭吃饭。”
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,再坏再恶,心底深处都会一处柔软流着那缕斩不断的血缘关系,许母、许昭都明白这一点,谁也不戳穿,让许父一个人安静一会儿,许昭、许母则安静地吃饺子。
吃完后,许母去收拾厨房,许昭则带着许凡去大庄家溜达溜达,顺便看看刚出生不久的大妮儿,然后带着许凡回到家,洗洗澡,躺在床上,边扇扇子,边讲故事,把许凡将睡着,许凡正打算睡觉时,电话响了。
许昭第一想法是崔定琛,接起电话,确实是崔定琛。
“许凡睡了吗?”崔定琛问。
“睡了。”许昭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
“那就好?”许昭不解。
“嗯,这样,我?们可以好好地聊会儿天了。”
“电话费不要钱吗?”
“要钱也和你说话。”
许昭握着电话嘴角上扬,缓缓地坐在桌前,看着窗外的月亮,和崔定琛聊了起来,大约聊了一个小时,许母起来上厕所,询问许昭在和谁说话,许昭这才挂了电话,借着月光躺到床上,把肉嘟嘟的许凡抱在怀里?,亲了一下,才抱十秒,发现许凡跟个小火炉一样,热乎乎的。
好热。
许昭又把许凡推开,躺在床上,看着黑漆漆的房梁,耳边全是崔定琛悦耳的声音,心里?忍不住雀跃,雀跃的他无法正常入睡,直到深夜才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