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凭渊眉头紧蹙,下意识地用力捉住他。
穆予安微微吃痛,一脚踹在他膝盖上,又狠狠地踹了一脚。
宁凭渊一怔,冷声道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打你呀,看不出来吗?”他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隙,甩开了对方的手,飞快地闪到他背后。
宁凭渊恼怒不已,刚一转身,背后就又挨了一脚,他没躲开,嘴角却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:“你在挑衅我?”
穆予安冷声道:“是啊,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,从此以后,世界上再也没有穆予安,你就清净了。”
话音刚落,对方就飞快地向他出招,他往旁边一闪,而后开始打斗起来。
若是平常,他是压根不可能得手的,但是今天的宁凭渊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,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。
“宁凭渊,你知道你有多讨人恨吗?”他嘴里念念有词,脚下速度却很快,躲避几招完全没问题,“骄傲自大,自以为是……”
宁凭渊招术越发凌厉起来。
穆予安被逼到角落,见躲不过去了,嘴上还不放过他:“恃强凌弱,一意孤行。”
宁凭渊气得直接动用内力,隔空将他扔向旁边,砸倒了屏风,随着一起掉落在地。穆予安从地上爬起来,使出自己的全部灵力,缓缓凝聚一个圈,旋即冲向宁凭渊。
宁凭渊微微诧异,空出手来化解这个灵力圈。穆予安趁机飞快地冲上来,踢了他腰腹一脚,紧接着,在他身上一顿乱捶。
“……”
穆予安见他毫无动静,索性从身后锁住他的脖子,用力一扳就扳倒在地,低头俯视着他,眼底闪过一抹疯狂:“你还来干什么?不是要赶我走吗?”
“怕你脏了我的地方。”
宁凭渊揪起他的领子,将人扔开,一不小心力气使大了,直接将人砸了在木雕床的栏杆上,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穆予安咳嗽了几声,慢慢爬起来,手撑着床边,脑袋无力地搭在胳膊上,面带怨恨地看着他,缓缓合上了眼。
房间突然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。
良久,宁凭渊放下手,骤然回神,猛地看向不远处的穆予安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他轻轻地迈开脚,似乎是担心惊醒对方一般,走到旁边时,他等了片刻,才说道:“起来。”
然而趴在床边的人一动不动,只露出一个侧脸,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,脸色白得不像话。
“快点起来。”他轻声说。
少顷,他蹲下身,看着穆予安,冷声道:“我让你起来,你听不见吗?”
他伸手用力摇了下对方的胳膊,死死地抓住:“穆予安!”
“快点起来!!”他薄怒道,声音低沉却有力,若是仔细辨认,还能从中听到一丝颤抖。
他正伸出手指,慢慢向对方鼻息处探去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似曾相识的场景,倏地抽回自己的手,不敢再试探。
他小心地坐在旁边,侧头看着穆予安,好像这样,对方就会醒来一样。
“你们都要离开我。”他喃喃道,笑了一下,随即越笑越大声,带着说不出的寒意与凄凉。
他微微仰着头,眼角微微湿润,突然开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头。
“快出来,你快出来呀!”
这是第一次,他迫切地希望另一个“他”出现,他不要想起那些事,也不要见到这样的穆予安,这都不是他想要面对的!
对方似乎听到了他的呐喊,浮现在神识里。
就在他松了口气,正准备换身体时,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,用力地将他扯起来丢在了床上,他重重地摔在了床上,意识混乱成一片,眼里看不见任何光芒。
穆予安坐在他身上,眼神阴狠地看着他:“怎么?怕我死吗?”
宁凭渊充耳不闻,额头冒着冷汗,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,继而落在穆予安的身上,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。
穆予安低头瞥了一眼,淡淡地看向他:“舍不得我了?”
“啊……”宁凭渊放下一只手,双目紧闭,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,痛苦不堪。
穆予安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,观察半晌,见他不是心情作祟,而是身体原因,神情微松:“你怎么了?”
然而宁凭渊此时根本无法回答他,神识里的两人突然开始抢夺起身体来了。
“喂,你到底怎么了!”穆予安提高音量,“宁凭渊!”
“宁凭渊,你醒醒!!”
宁凭渊身体一僵,转眼又开始颤抖。
穆予安心慌意乱地看着他挣扎,嘴角渗出一丝血,忙道:“出什么事了,你别咬自己啊!”
他拍打着对方的脸颊,可是宁凭渊像是中魔一样,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。
月光洒进来,映照在宁凭渊的半边脸上,嘴角还挂着一丝血。
穆予安看着这一幕,心里一紧,低头吻了下去,为他舔去血迹,轻吻了一遍,低声道:“宁凭渊、宁凭渊……”
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唇关紧闭。
他牢牢地捉住对方的手,十指相扣,而后一直在唇边轻吻着,蓦地狠狠一咬,对方吃痛地张开嘴,软舌立即趁虚而入:“唔……宁凭渊……”
渐入佳境之时,他低头认真地亲吻的对方,却没注意到宁凭渊缓缓睁开了眼。
穆予安扫荡一番,准备进行第二轮攻击的时候,倏地发现对方一动不动。他猛地抬头,就撞进了一双深潭似的眸光里。
“你醒了?”
身下的人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,散乱的眼神渐渐聚集起来,张了张嘴,先是伸手擦掉自己嘴角的水渍,才抬眼认真地看向穆予安,问道:“我是谁?”
“宁凭渊,你到底在玩什么!”穆予安怒道,“一惊一乍的好玩吗!”
“我是谁?”
“你个王八犊子,是不是还想跟我玩失忆这一套?行,老子今天不杀了你,就不会出这个门!”
穆予安拿过旁边的枕头就捂住他的脸:“去死吧,狗日的宁凭渊!”
良久,身下的人又没动静了。
他眨了眨眼,俯下身侧头将耳朵附在枕头上,仔细听里面的动静。
下一刻,一只大手将他整个人掀倒在里面躺着,他撑起半边身子,怒道:“你到底发什么神经!装死很好玩是不是?”
闻言,对方扭头与他对视半晌。良久,对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,忽然笑出了声。
“你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