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伺/候。”
他撇了撇嘴,跟上去,紧接着面前的石门打开,往前走了没多久,竟有个天然的温泉池,泛着热气烟雾,四周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花草。
他正环顾四周的景色时,宁凭渊已经脱掉了外衣,他尴尬地转过身,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,等了一会,才转回去。
宁凭渊已经坐在池里,水下被他施了障眼法,什么也看不清,他背靠着石壁,长发一半没入水里,水汽氤氲,煞是好看。
穆予安走过去,蹲在宁凭渊后面,将他长发放在身前,露出白皙宽阔的肩膀。
他之前和兄弟们没少一起泡过澡,但都没有此时的这种感觉。
浑身酥酥麻麻的,脑子乱得跟个浆糊一样。
宁凭渊等了半天,回头一看,见他伸着手指在地上画圈圈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
穆予安一个激灵,条件反射地冲他做了个鬼脸:“诅咒你变成丑八怪!”
“你才丑八怪。”
“反弹!”
“反弹无效。”
“……”
穆予安呆怔地看着他,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,忽然笑了一下,捧起水池里的水就往对方泼过去。
宁凭渊猝不及防打湿了脸,伸手按着他的脖子就往池子里送。
“唔……咕噜噜……”
穆予安紧闭着眼,完全反抗不了,一张嘴就将水吃了进去,一手撑着地稳住重心,一手在旁边瞎刨,跟个傻狗似的。
好半天,宁凭渊才松开手。
穆予安如获大赦,猛地向后倒去,他喘了几口气,脸上全是水珠,从脸颊上划过,没入衣领处。
宁凭渊呆怔地看着他,总觉得似曾相识,然而还未回过神来,后背就挨了一脚。
他犀利地看过去。
穆予安放下裙子,瞪着他:“看什么看,踹的就是你!你个没教养的家伙。”
“教养?”宁凭渊倒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一样,嘴角微微勾起,眼里却闪过一丝寒意。
“对,就是没教养。”穆予安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,丝毫不察自己已经处在危险边缘,“就跟我一样,有娘生没娘养。”
宁凭渊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。
穆予安见他神情有些落寞,想了想,重新坐回去,捧起池子里的水,给他把后背的脚印洗干净了。
良久,他才说:“我真的是有娘生没娘养,跟你们不一样。”
宁凭渊静默片刻,忽然问:“你娘生得好看吗?”
“还行吧,别人说她好看,但我不觉得,好不好看的有什么用,就知道去找小白脸。”穆予安嗤之以鼻。
“……”
穆予安转而问道:“你呢,你长得这么好看,你娘肯定很美吧?”
“她……”宁凭渊嘴角微弯,垂下双眸,低声喃喃,“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。”
“有我好看吗?”
宁凭渊面容一顿,余光扫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你丑八怪。”
“嘿,我觉得你眼睛有问题,来,给你洗洗眼睛。”
说着,他就捧水对着他眼睛泼去,宁凭渊闭上眼睛,直接将他薅进了池子里。
穆予安整个人都摔了进去,屁股摔疼不说,浑身都打湿了。
他恶向胆边生,手在水下悄悄移动,嘴上开始吸引对方的注意力:“这水有点冷,我觉得我要着凉了……”
片刻后,他眼睛一眨,手猛地向前,捉住了一个宁凭渊的命门。
宁凭渊一怔,素来无甚表情的人脸色通红,骂道:“你松手!”
“就不松。”穆予安得意地握住,甚至还捏了捏,耀武扬威地看着他,随即感慨道,“尺寸还挺大,有空一起……”
——比比。
然而话还未说完,他就被一脚踹出几十米远,直接摔在了对面的石头上:“啊啊啊!”
他倒在地上,感觉浑身五脏六腑都被人捶打了一遍,面色痛苦。
这时,面前出现一双脚,他顺着往上看,见宁凭渊已经披好了衣服,下一秒,就将他拎了起来。
“放开我!我错了还不行吗!你是大大的,我真没骗你。啊。这是要带我去哪?”
转眼间,两人就到了寝殿外,他看到不远处的焦朋义,忙求救:“焦长老,救救我啊!”
焦朋义定睛一看,尊上面色红润,赤着脚将人扛在身上。
再一看圆圆这丫头浑身湿哒哒,料想两人方才也没做什么好事,决计装作看不见,抬头看着天上念诗:“床前明月光,圆圆又遭殃。举头望明月,低头鞋两双。”
穆予安无语地问宁凭渊:“……喂,你听到那糟老头子在说什么吗?”
宁凭渊却充耳不闻,径自往前走。
片刻后,前面出现一道石门,打开后沿着台阶下去。
越往里走越黑,穆予安似乎猜到了是什么地方,反而不慌了。
说不定能遇到扁扁。
于是,宁凭渊将他扔进去的时候,完全没听到对方的辱骂和哀求,反而像是参观一般,背着双手在里面打转。
他叹了一口气,才转身离去。
待听不见任何声音了,穆予安小声地喊:“扁扁,扁扁?”
他一边喊,一边环视四周,想起来上次还在这写过宁凭渊的坏话,索性再添几笔!
他找到了上次写字的地方,正准备动手时,倏地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些字迹,将蜡烛仔细照亮后,不免愣住了。
墙壁上布满了一个人的名字。
——穆予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