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溪手腕用力一提,足尖踢向重剑,重剑登时朝沙盗劈去。
沙盗下意识举刀横挡,却忽视朝他劈去的剑是一把重剑,当即被重剑带来的蛮力扫到马下。
他正要狼狈爬起,不想汗血宝马已经?高扬前蹄。
不过瞬间,马蹄重重地?踏在沙盗的胸口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?,将黄沙染红。
蒂娜看?向站在马背上光芒四射的女子,握着?弯刀的手兴奋的发颤,血管中?的每一滴血都叫嚣着?迎战。
西口关居然出?了号人物,还和她一样?,是个女人!
她傲慢的声音传进沙盗耳中?:“她是我的!”
围着?明溪的沙盗立即退下,转而围攻跟上来的二豹等人。
包围圈逐渐缩小,几十个沙盗将六人团团围住。
但只有十来个与六人打斗,其余人都没?有出?手,似乎在享受围猎的快感。
蒂娜打马上前,半眯着?眼:“你脚下是汗血宝马?”
明溪提着?重剑,没?有和女人多话,劈头盖脸砸向女人的头颅。
蒂娜侧身躲过攻势,同样?足尖轻蹬马镫,站在马背上,跳起来朝明溪砍去。
“那是你男人?”蒂娜飞起一脚踢向明溪的胸口,一边问道。
明溪抬起左臂格挡,硬生生接下她这?一脚,然后一个旋身侧开。
踢在她臂上的女人骤然没?有支撑点?,手掌拍了下骏马的头借力,在空中?翻了个身,稳稳当当坐回马背上。
明溪趁这?个空档紧追不放,脚踢重剑继续借力。重剑顺着?她脚踢的方向,砸中?女人胯·下骏马的头颅。
骏马应声倒地?,女人重重跌在地?上,一只腿也被压在马尸下,动弹不得。
汗血宝马再次上前,意图重现刚才的景象。
一支羽箭飞驰而来,明溪忙坐回马上,转过身背对飞来的羽箭,羽箭正中?背后的毛毯。
先机已失,明溪后退两步,与阿南等人背靠背,警惕地?望向虎视眈眈的沙盗。
蒂娜被人扶起,骑在无主的马上,抹去嘴角鲜血:“这?娘们谁?”
大?当家骇人的视线落在明溪身上,反问:“耍重剑,又?是个姑娘,还是兵,你觉得她是谁?”
蒂娜登时捏紧拳头,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?这?个名字:“陈宛平!”
是的,她怎么会忘了她。
三年前,她曾率八百轻骑奔袭三百里,截断前线勇士的粮草,生擒二王子。
两年前,她以十七岁的年纪统领三万大?军,兵临王城,斩尽王族。
她作为王族侍女逃出?王宫,却亲眼目睹繁华王城变成人间炼狱。
中?原那个女将军放任手下的兵大?肆抢掠烧杀,大?火烧了七天七夜,黑烟滚滚。
“好啊好啊,”蒂娜仰天长笑,“陈宛平,没?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这?一天。”
蒂娜握紧弯刀:“今天老娘就要用你的头颅祭我王城冤魂!”
在这?种情况下承认她就是陈宛平,那就是脑子有坑。
明溪矢口否认:“我不是陈宛平。”
蒂娜口吻嘲弄,并不相?信她的话:“还以为女将军是个顶天立地?的豪杰,原来死到临头也会怕。”
明溪实在想不起陈宛平和面前的女人有什么过节。
不过现在有没?有过节都不重要,反正女人要杀了她的心?是真的。
重剑抵着?黄土,明溪低声问:“符节在谁那儿?”
二豹拍了拍胸口:“我这?。”
明溪说:“等会儿撕开一道口子后,你趁机跑回营里报信。”
二豹手握大?刀,拒绝:“你是女人,你去报信,我留下。”
明溪没?好气地?啧了声:“我的马上驮了太多东西,跑不快。”
“听她的。”阿南飞快地?扫了眼二豹,马上又?以警惕的姿态盯着?沙盗。
二豹薄怒:“你他妈什么意……”
还没?等他说完,明溪已把背后的毛毯解下来,递到他手中?:“背着?,等会不要管背后的箭。”
从少女的眼眸中?,二豹看?到坚定与决绝。他不自觉臣服于她,接过毛毯背在身后。
“杀!”
从喉咙里发出?来的音节激荡人心?。
六人循声而动,专攻一处,愣是从里三层外?三层的包围圈中?撕开一道口子。
二豹伺机冲出?重围。
如明溪所说,不管身后羽箭。哪怕羽箭射中?他的胳膊,他也不为所动。
此刻,他只有一个念头。
那就是回到西口关,搬救兵!
大?当家轻轻挥了挥手,立即分出?六七个沙盗追赶二豹。余下的人马将明溪等人团团围住,数箭齐发。
他们一边要提防沙盗的弯刀,一边要躲过射向他们的箭雨。不论是明溪还是阿南,身影都狼狈起来,更?别提不如他们的三个士卒。
坚持了一炷香的功夫,其中?一个士卒腹腔中?刀,红色的血顺着?马背淌到地?下,血流如注。
明溪来不及搀他一把,他身形一晃,跌下马背,身子哆嗦几下就没?了生息。
记得上午他还在抱怨,说以前来关城都是找个酒楼听曲喝酒抱姑娘。
他不情愿,却还是跟着?她在东西两市东奔西走。
他买了张虎皮,说要拜托西三帐的女人给他缝一身衣裳,他冬天好穿盔甲。
明溪悲愤嘶吼,气血翻涌。
重剑发了狠,用力砸在一个沙盗的脑袋上,脑浆迸裂。
没?有多余的反应,当场毙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