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能看着你?中暑?好歹你?还叫我一声叔。”
严美玲眼泪含在眼里打转:“你?少?占便宜!”
“行了,别哭了,你?看医院也到了,给?我半小时进去打个疫苗成不?”盛凯单手打方向盘,完美地塞进了最后一个停车位。
“你?打什么疫苗?”严美玲红着眼问?。
“狂犬疫苗,让猫挠了。”
说起这个事盛凯还是很气,凭什么嘛!
路司予是第一次撸雨来,那个黄煤气罐居然乖乖让他撸,轮到自?己?的时候毫不留情,“唰唰”几爪子。
“哦。”严美玲跟着他下车,盛凯撇嘴:“也好,一起去把你?这身伤处理?了。”
……
高速上,路司予终于拨通了元姣的电话:“怎么不回消息?”
元姣这才发现?她刚才并没有把“郊县”俩字发出去,对话界面只有两人互相撤回的提示。
“忘了。”
两人昨天?还在闹别扭呢,因为元姣说要搬出去。
话筒那头传来路司予的轻哼,这一口气息仿佛喷在元姣耳边,她拿下手机,揉揉有些?发麻的耳廓。
“你?有事啊?”
“现?在在哪?”
元姣跺了跺站麻的脚,低头看鞋面:“郊县。”
元家这个地方是真不好打车,等了好一会什么都没有。
“不过我现?在要回去了。”
路司予目视前方,声音低沉:“别急,等我。”
元姣:??
“你?要过来?”
“30分?钟后下高速。”
“哎不是,你?为什么……”元姣的话没问?完,对方挂了电话。
瞪着漆黑的屏幕,元姣疑惑,从沪上开车到郊县要两个多?小时啊,他是不是太闲了?
不对啊,昨天?不是还在闹别扭吗?
45分?钟后,迈巴赫开进了郊县,下午的阳光十分?灿烂。
大路旁,元姣后退了几步,挥开扬起的灰尘:“你?怎么来了?”
路司予看了她一眼:“你?不是急着回沪上?”
“上车。”
元姣是有点急,只好上了副驾驶。
在外面晒了一个多?小时,她的手臂晒得发红,路司予将空调开大了一些?:“车座下有水,用纸巾打湿了擦擦。”
元姣翻出一瓶,拧开后递给?他:“喏。”
路司予接过来,仰头喝了几口。
车内有些?沉默,元姣默默地擦拭手臂,只觉得对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。
“拜完寿了?”路司予打破了沉默,把瓶子递还给?她。
“嗯。”元姣含糊应了一声,低头玩手里的纸巾和瓶子。
路司予看了她一会,忽然抓住元姣的手臂。
元姣吓了一条,僵硬着不敢动。
“要不要先去医院?”路司予抓着小姑娘纤细的胳膊,上面晒得惨不忍睹。
“不、不用……我要回去,美玲还在等我。”元姣清晰地感?受到他手的温度,凉凉的,跟她身上的炙热形成鲜明对比。
然而对方只是检查了一下,松开了。
“安全带。”路司予提醒了一声,重新发动车子:“那现?在回去?”
“嗯。”元姣胡乱系上安全带,深吸一口气,咽下了突然加速的心跳。
迈巴赫很快开出了元家的院子。
“你?怎么到郊县来了?”
沉默了十分?钟,元姣还是打算问?清楚。
“你?说为什么。”路司予目视前方,车速平稳。
“是因为有公事吗?”
“元姣,你?是真傻还是装傻?”
“……”元姣沉默。
“为什么想搬出去?”路司予尽量用了个平和的口气,尽管他现?在心情不怎么样?。
元姣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,嘀咕:“你?那天?不是答应了吗?”
“我今天?又后悔了。”
公路上阳光炽热,柏油路都晒得反光,路司予翻出墨镜戴上:“搬出去的理?由。”
“我觉得我该独立了。”
元姣没说出口的是,鹿岛回来之后,她觉得自?己?不能跟路司予住一个屋檐下了。
具体的原因不能深究,也不敢深究。
“就这样??”路司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。
“你?20岁的时候还在家住吗?”
路司予不说话,哪里用20岁,在他28年人生里,在家里住的日子屈指可数。
“我跟你?不一样?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??”元姣反问?:“我想独立了,我可以养活自?己?。”
预想中她的独立到来了,而且比想像中来得更早,按说他应该高兴才是。
一开始接手她,就是想把她培养成独立自?主、自?立自?强的模样?。
怎么这一天?马上到来了,倒是有一些?……微微的不爽起来了?
“海城一号不好?”
“不是。”元姣摇头,接着沉默。
耳机里,皮拉提醒他的心跳有些?超速了,他必须深呼吸,尽快把心跳降下来。
几轮呼吸之后,路司予摩挲着食指上的茧子,舌尖顶着口腔:“你?让我心情很不好。”
戒烟之后,头一次那么渴望烟丝的味道。
那种?渴望从指尖一直痒到舌尖上,喉咙深处都在叫嚣着想要尼古丁的刺激。
元姣低头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路司予嗤笑?:“你?当然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好,长大了,确实该独立出去了。”
“去找房子,尽快搬走。”
“我找好了,在云顶城。”元姣补了一刀:“定?金也付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路司予冷笑?连连:“好,好,行动力?真不错。”
……
医院。
“啊啊啊啊!!”诊疗室传出盛凯凄惨的叫声。
严美玲从走廊尽头的外伤处理?室探出头,回头问?护士:“他怎么了?”
护士正用双氧水给?她清洗伤口:“哦,盛先生啊。”
“他怕打针,每次来打针都跟杀猪一样?。”
严美玲无语:“那么大个人怕打针?”
“是啊,很可爱吧?”护士笑?出小虎牙:“长得那么高那么帅,居然怕打针。”
“只有我们护士长能按住他,要是我们上,保证就被他跑了。”
十分?钟后,盛凯衣衫不整,一脸沧桑,按着上臂走到外伤处理?室,一屁股坐在严美玲旁边。
“你?带驾照了吗?”盛凯吸吸鼻子,问?。
“?”严美玲举起贴着纱布的手:“你?不会让我开车吧?”
“我腿软了。”盛凯示意,西装裤下的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?。
严美玲无语,小护士已经忙15分?钟了,伤口还没全部清创完成,怎么看都是她伤得更重吧?
护士闷笑?:“打完要留观30分?钟的,没准到时候就好了。”
“你?不知道,那么粗的针头,那么粗!”盛凯比划着,脸色苍白。
严美玲摆手:“行行行,好好好,我开车好了吧。”
过了一会,护士处理?完她的伤口,端着托盘离开了。
盛凯揣着两只手,觉得有点冷:“借靠一下。”
严美玲削瘦的肩上顿时搁了个大头:“喂……”
到底谁伤得比较重啊!
手机扔他车上了,严美玲无聊到只能玩输液管,一捏一松,而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稳。
夕阳西斜,两个病号靠在留观区的座椅上,居然双双睡着了。
小护士掐着时间来叫他们,看见这副场景,笑?着推醒盛凯:“盛先生?盛先生?”
盛凯迷迷糊糊醒来:“嗯?”
“你?的手机响了。”小护士在病历本上勾勾画画:“留观时间到了,没事的话您和这位小姐可以出院了。”
盛凯打针的那边胳膊被她枕着,麻得不行:“哎哎哎这死?丫头……”
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,盛凯接起来:“喂?”
“出来喝酒。”
盛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:“没事吧?往常只有我找你?喝酒的份,还有你?主动约我的时候?”
海城一号地下停车场。路司予坐在车里,烦躁地扯了扯领口:“少?说废话,哪里见?”
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,他让元姣先上楼,随便搪塞了个理?由。
“我在医院。”盛凯看了眼睡得跟猪一样?的严美玲:“那我家楼下酒吧见吧。”
撂了电话,盛凯拍拍严美玲的脸:“喂,我送你?回家?”
严美玲没睁眼:“我不回去……”
“小孩子家家的,不回家你?想去哪?夜不归宿可不行。”
“说了不回去了!”严美玲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?:“我把顾从扬打了,我哥正满世界找我去跟顾家人道歉呢,你?说我乐不乐意回去?”
顾从扬?
盛凯倒是知道这小子,顾家的宝贝疙瘩,原来死?丫头这一身伤是这样?来的。
“得了。”盛凯架起严美玲:“叔叔我好人做到底,借你?个遮风挡雨的地儿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大家滴姿瓷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