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夹马肚子，踏雪便飞奔了出去。
落在身后的旭鹰，恶狠狠地盯着沈霜华离开的背影。
唇齿之间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。
踏雪在广袤的大地上奔驰，呼啸的风声擦着沈霜华的耳朵而过，惊起她一阵一阵的低喘。
幕少煊随着踏雪的奔腾起伏，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。
靠在沈霜华的身上，偶尔发出一些呢咛。
“幕少煊，你不要睡，我们马上就到营地了。你千万不要睡……睡了就醒不来了。”
沈霜华松开拉着缰绳的一只手，轻轻地拍了幕少煊的脸，紧张地看着幕少煊。
幕少煊面色苍白，唇齿之间溢出来一丝丝的猩红。
身后，没有传来追逐的声音。
沈霜华试探地向后面看了看，发现后面没有追逐上来的杀手，心底稍稍地松了一口气。
踏雪还在不停地向前奔跑，沈霜华总是觉得这条路比来时的不知道长了多少倍。
怀里的幕少煊，忽然从唇齿之间溢出几声闷哼。
他似乎有些清醒，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，艰难地转头看向了沈霜华。
“有人追过来吗？”
幕少煊的声音比以往的声音都有低沉，带着一些沙哑。
沈霜华觉得，有些恍惚。
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幕少煊这样的声音，也从来没有见过幕少煊这样狼狈的时候。
沈霜华努力地摇了摇头，脚下发力，让踏雪跑得更快了一些。
幕少煊看到了她的回应，似乎是放心了一些。
然后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过了一会儿，又睁开眼睛，定定地看着沈霜华。
眼底，带着沈霜华看不懂的万千情绪。
幕少煊的身体，实在是没什么力气。
不知不觉之间就要往下面滑下去，沈霜华连忙抱紧了他。
“你哭了……”
恍惚之间，幕少煊开口说话。
他的声音依旧低哑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喉咙里鲜血。
沈霜华愣了愣，似乎没听清楚幕少煊说了什么。
愣了好一会了儿，沈霜华才慌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冰凉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。
沈霜华仓皇擦干自己的眼泪，颤抖着声音说道。
“我那里哭了?你又在乱说话。”
怀里的幕少煊似乎是低声地笑了笑，哑着声音。
“是，你怎么会会哭呢？”
说完这一句话，幕少煊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，再也没有说过话。
沈霜华的脸，被风吹得生疼。
她再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眼泪，只是不断地让踏雪加快自己的步伐。
踏雪在黑夜里驰骋，过来许久，才看见了定东关里的远远的零星的灯火。
沈霜华拍了拍幕少煊的脸颊，低声说。
“幕少煊，我们到了，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…”
踏雪忽然发出一声嘶鸣，不远处就忽然传来了马蹄声。
沈霜华心底，忽然提了起来。
如果来人是敌人，那么现在的自己再加上还有一个受了伤的幕少煊。
可能……是打不过来人的。
沈霜华不自觉地放轻呼吸，谨慎地盯着不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