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思一面用怀中的绣帕遮住发红的面容不再示人,一面悄然瞟着苏子尘的手背,仍是装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,哭的泪眼婆娑,梨花带雨。
“本殿下已经叫了太医,你无需慌张。”
苏子尘只见过九思坚韧冷冰的模样,却从没见过她这般无助可怜的模样。一时间竟莫名腾起了一阵保护欲。
他没有想到,这样的女子,他竟然也想护她周全。
“太子殿下,您,您的手。”
伺候苏子尘的小豆子见着殿下只顾关注从良娣的伤,却没发现自己的手背也变得红肿发胀,样子与九思面容上的如出一辙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苏子尘一时有些慌张,不知道自己怎么也有了症状。
“回太子殿下的话,方才您和从良娣用了花容粉,您的手背,和从良娣的左面脸颊,都用了花容粉。”
小豆子也有些紧张,两股战战地跪下,缓缓开口。
“太子殿下,您的手的确跟我们主儿脸上的样子一模一样。”
香芷吓得差点失手打翻茶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口中连连喊冤:“这花容粉只经过奴婢的手,但是奴婢敢用性命担保,奴婢绝对不会做出半点伤害主儿和太子殿下的事情啊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九思已然是哭的泪水涟涟,“太子殿下,这花容粉是太子妃赏赐给徐良媛的物什,徐良媛与太子妃无冤无仇,自是不会伤害她的。再者这花容粉妾身已然用了几日,一点症状也没有,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。”
面容上的肌肤如同蚂蚁蚀骨般咬噬着,让九思抓心挠肺地发痒。
她只涂了轻薄一层,就已经痒成了这样。方才她给苏子尘涂了厚厚一层,不知他会痒成什么模样。
用自己做引子,来迫害苏子尘的身体肌理,九思心甘情愿。
只是这徐良媛,看样子是休想再让人留她一条贱命。这么痒痛难忍,太子妃和她当真是狠毒至极。
“究竟什么原因,等太医来了再说。”
苏子尘竭力忍住手上蚀骨般滋味,看似毫无感觉地开口:“本殿下不会冤枉任何一人,等水落石出再说。”
看着九思哭的梨花带雨,再加上香芷拿性命起誓,苏子尘一时间也不能分辨出二人究竟是在演戏,还是跟此事当真没有关系。
苏子尘本是个杀伐决断的人,行为果敢,却没想到会被九思牵绊着,一看到她的脸,就总是下不去手。
“微臣叩见太子殿下,殿下万福。”
院判章大人听闻是苏子尘偶感不适,便上赶着就随人来了东宫。
朝堂上的风吹向哪边,太医院的人也惯会见风使舵。
苏子尘不适,太医院的人恨不得都来替他瞧病。
“得罪了。”
院判见苏子尘手背肿胀,仿佛看不到九思一般,眼里只有苏子尘。
“章大人,太子殿下与从良娣方才用了花容粉之后,二人的肌肤就变得溃烂红肿。”
小豆子将还未用完的花容粉递了上去,恭恭敬敬地开口;“劳您看看,可是这花容粉的原因。”
一时间,九思额角渗出了些汗水。
她的生死都在院判张口闭口的一念之间,若是在来的路上,院判已经与苏子尘的内线商议好铲除自己,那她怕是难逃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