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尘记得那绿菊,这绿菊难以培育,因此甚是难得,九思曾说过喜欢,苏子尘也便是命了花房的奴才,把所有的绿菊都送到钟粹殿来,供九思一乐。
苏子尘只以为这些绿菊观赏过后也便罢了,却没想到,这么难以培育的品种竟被九思细心呵护了起来,甚至还发了新芽,长出了新的绿菊。
只可惜,绿菊仍是生生不息地长着,不断地开着,而从前的九思和苏子尘,却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样了。
“殿下?”
广竹见着苏子尘忽地陷入了沉思,心中只觉得有些古怪,怎得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,苏子尘竟如同静止了一样,站在那里,如同雕塑。
“给我吧。”
苏子尘回过神来,只伸手从广竹手里接过白甜釉瓷瓶,独自朝着廊下走了过去。
见着苏子尘如此,广竹也不好多问些什么,只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苏子尘,任由苏子尘朝着廊下走去。
苏子尘将绿菊摆在了显眼的位置,心中有些暗自庆幸,这绿菊的位置恰到好处,若是九思见了,定是会夸奖自己的。
然而,苏子尘很快便突然想起来,九思,许是再也看不到了。
苏子尘只觉得有些疲惫不堪,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似的,让他实在是难以支撑下去。
“殿下喜食,殿下喜食。”
忽地,苏子尘听见似乎是有人在说什么,声音清楚,却是一直在重复。
抬眸一看,是自己送给九思的那只鹦鹉。
“这鹦鹉平日里惯会学舌,若是什么话说的多了,这鹦鹉便是会不停地重复,聒噪的很,奴婢这就把这鹦鹉放在一旁,殿下切莫见怪。”
广竹只觉得有些尴尬,见着苏子尘有些困惑的样子,忙出声回了一句,伸手也便是把那鹦鹉从廊上取下,准备挂在苏子尘看不到的地方去。
苏子尘并没有阻拦,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,他想不明白,九思分明不过是与自己逢场作戏,为何私底下却提及自己这么多,就连鹦鹉也是记住了。
殿下喜食,想来苏子尘的喜好,九思也都是用心去记了吧。
广竹低头急匆匆地将那鹦鹉挂在殿门旁边,却是与小豆子恰好撞了个满怀,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,便看见小豆子面色发黑,低声问了一句:“殿下可在里面?”
“在,豆公公,我们主儿呢,这到底是怎么了呀?”
广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伸手拦下了小豆子,穷追不舍的问着:“殿下怎得失魂落魄的,可是与我们主儿怎的了?”
“等会会告诉你的。”
小豆子看了看广竹,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,只对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,便朝着里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