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夫人并没有来请安吧。”
安良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反问了小豆子一句,见着小豆子一时被自己诘问到了,心下也知道了答案,只抬腿款款进入殿内。
“妾身给殿下请安。”
走进承乾殿的书房,安良媛看见苏子尘正在看着案牍上累积成山的奏折,面色有些暗沉,原本就是削薄的下巴更是尖了不少,想来这些日子,苏子尘的确是累坏了。
“听小豆子说你有要事要和本殿下禀告?”
苏子尘抬眸,看着面前温婉娇小的安良媛,上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,这才出声问道:“有什么事?”
“回殿下的话,前些日子殿下允了妾身父亲入朝为官一事,妾身仔细想了想,还是觉得有些不妥。”
安良媛开门见山,也便是直戳了当的告诉了苏子尘:“妾身差人回去问了,父亲并没有入朝为官的念头,只想在山东老家,为那里的百姓做一些实事。”
“是么?”
苏子尘见着安良媛不再像从前那样,对此事如此热忱,心中只觉得有些奇怪,再联想到小豆子曾打探到那个叫邱北的公子,心中更是疑窦丛生,也便问道:“本殿下记得,你原是很在意这个的。”
“是妾身大意了,妾身前些日子才知道父亲身边的邱北公子贪赃枉法,幸而有父亲弹压,他才不会太过嚣张。若是父亲入朝为官,恐怕这邱北公子便更是不可收拾了。”
安良媛低头顺眼,缓缓出声对苏子尘说着:“加之父亲并不远车马跋涉,妾身左思右想,还是暂且将此事告诉您一声,让您另选一贤良之才。”
眼下,安良媛并不再包庇着邱北,她只想保住安府的安宁,让父亲和母亲不要一把年纪还为自己操劳。
“这邱北是何许人,若是他如此贪赃枉法,何不按罪处置?”
苏子尘愈发觉得安良媛所说的话不实,似乎是有所隐瞒的样子,也便继续逼问着:“此人可是科举选拔上来的秀才进士?”
“回殿下的话,此人并非科举选拔的良才,左不过是此人曾救过妾身的性命,家父为了感激,便应了他的要求,让他在家父身边做个小官。”
安良媛在来的路上也是思来想去了许久,唯有这个理由才能将苏子尘的疑心消的最好,因此才道:“家父没有想到此人却贪欲十足,可又念在他是妾身的救命恩人,也只能如此。”
果然,安良媛这样说话,苏子尘并没有再说些什么,就好像这件事情换到苏子尘的头上,他也会如此报答救命恩人一样。
“前些日子,妾身得知此事,心中总是惊惧不已,辗转反侧难以入眠,担心日后父亲入朝为官,殿下查到邱北公子与妾身关系模糊不清,不能保住清誉,所以才在眼下将此事告诉殿下。”
安良媛出声说着,眼眶里已然是含着眼泪,鼻头也微微有些发红,低声喃喃道:“若是妾身没了清誉,当真是不愿活在世上,所以思来想去,还是请殿下收回成命。”
安良媛所言句句在理,让苏子尘并不能挑出刺儿来,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