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禀殿下,那襦裙还在库里,殿下可要么?”
小豆子听闻苏子尘冷不防想起这么个东西,一时有些意外,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,出声问了一句。
“拿出来吧,明日赶着请安的时候给从夫人送去,就说这是为皇上寿辰准备的,想来她不会拒绝。”
苏子尘只随意地嘱咐了几句,便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书卷不再开口。
小豆子应了一声,忙命了人将那襦裙取了出来,又命奴才们将这襦裙用桂花熏了熏,将封存久了的樟脑气味掩盖住,这才罢休。
苏子尘这一次想的谨慎,并不给九思任何拒绝的机会。当着后宫妃嫔的面赠与九思这么贵重的襦裙,又把入宫参加皇上寿辰的机会给了九思,无论是谁都会眼红的要命。
且九思与程归晚本就水火不相容,单是为了气一气程归晚,九思也会先应下来。一旦应了下来,九思便是不得不跟着苏子尘一起去皇宫内了。
苏子尘原本并不想强迫九思,可九思越是拒绝,他心里就越是控制不住的怀疑。虽然几次三番地都没有找到九思的证据,可苏子尘却仍不愿意善罢甘休。
经历了战场上的一事之后,苏子尘愈发不愿意相信九思,每每遇着事情,便是会不断地自我怀疑,这与从前那个笃定自信的苏子尘截然相反。
小豆子一早就察觉到了苏子尘近日的反常,但他身为奴才,自然不便说些什么,只能照做才是。
东宫的夜晚看似静谧,可多少人在这样的黑夜里各自怀有心事,不断地在内心里挣扎,醋意,妒忌,揣测,憎恶都一齐爆发,在这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夜晚,猛的爆发出来。
黑夜似乎像个深不见底的口袋,将这些人的情绪一一收敛进去,营造出一份和谐的月夜,仔细查验之后,才能看到这和谐月夜的背后,到底是用多少个人的无眠换来的。
“主儿,今日您去丁香殿,若是太子妃再说什么让您不舒心的话便不要理她,太子妃定是瞧着您受宠,她心里嫉妒的厉害。”
广竹一面为九思穿衣梳头,一面轻轻开口说了一句:“若不是摊上个好母家,谁又会多瞧她一眼呢。”
九思并未接话,只是拿了一对珍珠耳坠挂在耳上,又用胭脂轻轻扫了扫面颊,这才继续道:“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,本夫人怕她作甚。”
广竹并不能明白九思所说话的意思,但心里也能清楚九思不会手软。
这样就可以了。
“妾身给从夫人请安。”
方才到了丁香殿,便瞧着安良媛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,微微屈膝行礼之后,这才热切道:“今日当真是巧了,妾身与从夫人一起进入吧。”
九思点点头,瞧着安良媛额角的妆容有些微微斑驳,便知道她应当是刻意在此等候的,但并没有拆穿,只含笑点了头,同她一起进了殿内。
“妾身等给太子妃请安。”
行礼之后,九思只寻了个地方坐下,抬眸看见一旁带着笑容的顺昭仪,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到一个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