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小孟子挠了挠头,出声问着一旁接连叹气的广竹道:“且安良媛同咱们主儿交好,自然是认得广竹姑娘的,怎么敢欺负你啊。”
这话说的没错,打狗也要看主人,广竹和九思一样,在东宫内本就性格倔强,众人也都是能不招惹便不招惹的。
九思听着二人的对话,将原本想叫广竹回来的话硬咽回了腹中,只静静听着。
“这安良媛从咱们这才走,便紧跟着就去了承乾殿,我今儿个连承乾殿的门都没进去。”
广竹出声嘟哝了一句,伸手将带着的食盒打开给一旁的小孟子看:“你瞧,这糯米鸭子都凉了,眼瞧着是不能给殿下送了,只能又拿回来了。”
“这,是殿下的意思么?”
小孟子有些震惊,见着那糯米鸭子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,这在钟粹殿是头一次,小孟子瞪着眼睛,出声问着。
“哪里,若是殿下见了,自然就让我进去了,只是安良媛身边那个飘雪,说是殿下与安良媛里头说话,不便见人。”
广竹满脸不悦,出声道了一句:“这才得宠了几日便这般目中无人,当真是得好好管管了。”
“这可真是的,广竹姑娘,你且把这糯米鸭子先放到小厨房煨着,我寻个小太监去承乾殿盯着,等安良媛一走咱们再送去不就成了。”
小孟子低头沉吟片刻也便是有了主意,出声对广竹说着,让她别再生气。
“对,你还是快去吧,这会子主儿还在休息,咱们可千万别告诉她,免得主儿知道了又不高兴。”
广竹点点头,出声对小孟子吩咐着。九思这几日便是情绪不高,若是把这么糟心的事情再说与她听,恐怕是更惹的九思心里不快。
九思心里有些感动,没想着广竹与小孟子处处为自己着想,这还是自己唯一一次听到的,想想这么长时间,小孟子与广竹替自己扛下了多少。
但对于安良媛的事情,九思反而没有那么震惊,细细回想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,九思心里便是清楚,这安良媛从前并不是不愿意争宠,而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。
如今她既想通了,愿意了,自然是要寻得一人当做她的梯子,为她铺一条路,一旦这条路铺好之后,安良媛自然是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。
这安良媛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,实际上当真是让人不得不留心一点,九思心里暗自思忖着,眼下也应当去提醒顺昭仪一下,她本就单纯,若是十足的对安良媛交心,最后是要吃苦头的。
正这般静静想着,忽然瞧见门外进来一人,见着自己正悄然坐在廊下,只倒吸了一口凉气,试探地问着:“主儿, 您怎么醒了?”
是广竹。
九思并不愿意告诉她自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,只装作一副有些朦胧的样子,轻轻笑了笑:“睡了一会便觉得鹦鹉叫的厉害,也便起来了。”
“主儿,您已经醒了许久了么?”
广竹面色有些尴尬,出声问了九思一句,想确定一下九思是否听到了二人方才的对话。
“醒了有半盏茶的功夫,这才前脚坐在这里,就瞧着你进来了,还把我吓了一跳。”
九思出声说着,只假意不知广竹的心思,抬眸微微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:“怎么,有什么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