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初本夫人也只是心里怀疑，没有径直说出也是觉得事关重大，不能轻易宣之于口，左思右想之下，所以才会选择在成婚宴上冒险一试。”
见着程琮如此真挚，九思也知道他待自己本就亲厚，不会引起些什么旁的事情，这才继续道：“若是当真与程大将军有关，这件事情也便由他权衡，若是无关，程大将军自是不会多看一眼。”
九思聪明，她断然不会把选择权放在自己手里，而是放在了程宵擎的手里，这样自己才不会要反复纠结那么多。
“父亲说乳娘已经承认了，当初是她把你与她自己的女儿做了调换，您才是微臣的亲姐姐。”
程琮眼眸中带着微微闪动，看向九思的眼眸也温柔起来：“难怪微臣从见到您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亲切地很，如今总算知道了缘由，当真是血浓于水。”
果然如此，九思从前想的、找崔宜颌打听的一点错都没有，宜婵当真是歹毒的厉害，竟然能将襁褓中的婴儿扔到狼山上，如此举动，想让旁人原谅也难。
九思笑笑，但心里仍是有些紧张，也便张口问了一句：“如今程大将军如何做想，是想与本夫人相认么？”
不得不说，九思还是有些担心的，在她的心里，并不想让程宵擎亲口说出这件事情，她只想自己告诉程归晚。
“从夫人，如今父亲并不知道你已然清楚这件事情，他也很是发愁，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，既担心您不与他相认，又担心日后多有麻烦。”
程琮老实，九思问什么也便是答什么，并不想撒谎。
“本夫人如今只想过安稳日子，一直以来都孑然一身过惯了，突然多出来一个亲生父亲和弟弟，的确是有些不适应。”
既然如此，九思也便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：“因此，还请程将军切莫将你我二人今日的对话告诉旁人，若是日后有机会，本夫人定是会与二位相认。”
“微臣心里清楚，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接受不了，但微臣心里当真是高兴，有您这样的长姐，当真是琮儿的福气。”
程琮眼眸中都带着光亮，看的出来，他心中高兴：“日后微臣和父亲定是会护着您，不让您再受委屈了。”
九思瞧着面前的程琮，脸上方才脱了稚气，就如此有担当，心里自然是感动的紧。
沉吟片刻，也便是开口道：“这几日暑热，程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，你的嘴唇也有些起皮，一会儿把我和广竹采摘的莲子拿些回去，让下人给你泡水喝，想来会好许多。”
程琮从未被人如此关切过，见着九思这么说，才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，只觉得嘴唇干涩地如同河滩暴晒许久的沙地一般，让人只觉得刺痛。
“谢谢从夫人，微臣将这莲子拿回去泡水，给父亲也饮上一些。”
程琮也不推辞，只一味欢喜的笑着，见着九思如此温柔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下被戳中，缓缓开口道：“从夫人，微臣看着您的眉眼，只觉得您眼波如水，想来咱们的娘，也是和您一样的温柔吧。”
程琮没见过边琼，九思更是没见过，程琮有的时候睡不着觉，便依据程宵擎所说的只言片语，在脑海里思索勾勒出娘亲的模样。
如今见着九思，程琮忽然觉得，自己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模样，当真是与九思这样温婉柔和的女子相差无几。
“想来大抵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