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儿平日里并不叫宜婵为程夫人,只是随着程归晚的话,也跟着叫乳娘。今日忽地叫了程夫人,倒真是让程归晚有些意外。
“怎么,她又要求本太子妃什么?”
程归晚有些愠怒,将碗放在桌子上,发出一声闷响,抬起眼眸来看着安儿,眼眸中分明有些不悦。
“回太子妃的话,程夫人她…昨儿个夜里自戕了。”
安儿抿了抿唇,见着程归晚有些不大高兴,这才出声开口说着,并不敢抬头看程归晚。
“自戕了?”
让安儿意外的是,程归晚并没有难过,也没有痛哭,反而是平静如水地反问了一句,冷漠的如同旁人一样,就好像自己与她没有半点关系。
“是,方才程府差人传来的消息,说是昨儿个夜里暴毙而亡。”
接着,不等程归晚开口,安儿便伏低了身子,在程归晚耳边说:“奴婢仔细问了程府送信儿的奴才,那奴才看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婢,才告诉奴婢说程夫人自戕了。”
“这是为何,她又是如何自戕的?”
程归晚只觉得有些莫名奇妙,一股无名的怒火顺着嗓子就朝上涌着:“难不成是因为本太子妃不愿出手帮她,她便一时想不开自戕了?”
“这个奴婢不知,听那奴才说,程夫人是穿着成婚当日的喜服吊死的,死的很是惨烈呢。”
安儿只觉得有些阴冷,打了个冷战,对程归晚开口说着。
“父亲和本太子妃已经待她不薄,她为何还要如此,当真是想给程府抹黑么?”
程归晚听闻安儿的话,非但没有伤心,反而有些怒不可遏,气呼呼地开口责备了一句:“当真是个奴才,就算是成了夫人,还如此不识大体,自己寻死觅活就算了,还要让程府蒙羞。”
安儿一时有些语塞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觉得程归晚有些不大近乎人情,面对着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乳娘都如此狠心,更别说是旁人了。
“太子妃,您别气了,如今人已经没了,外人也不知道什么的。”
安儿见着程归晚如此气恼,口口声声都贬低着奴才,心里虽说也不是滋味,但总归还是得劝程归晚几句。
“罢了,你再去问问,看父亲打算怎么办。”
程归晚蹙眉,只觉得有些无奈,才娶了的夫人没几日就没了性命,若是传出去,指不定外面的人会如何揣测。
朝中的地位本就变化万千,若是程府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,想来程宵擎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愈发风雨飘摇了。
“是。”
安儿点头,见着程归晚眉头紧锁,满心只关心着自己程府的名誉和地位,甚至连宜婵的丧礼也不问一句,这似乎同平日里宜婵和程归晚亲密的关系有很大出入。
“主儿,您别难过,如今可要照顾好身子才是。”
安儿见着程归晚的模样,试探着轻声劝了一句,与其是劝,倒不如说是在试探程归晚,试探她到底对宜婵有没有感情。